月之终曲(一):缥缈的旧日之都(2-2)
,现在就回去和寒阳会合吧......咳,顺道看看沿途的装修。)
即使她活了这么多年,见过的奢侈品仍是屈指可数。老实说,她也不太在意这些。可就是有那么些东西,它们自身所散发的高调气场让人仅一眼便能看出价值不菲。君月放慢脚步,谨慎而新奇地探看周遭的“金玉银絮”。当她再一次走到一尊经精雕细琢的软质地的白玉天使雕像前,她不禁驻足,心中泛滥的好奇心正怂恿她稍微绕一下路。
象征性地挣扎三秒后,她依顺了欲望。
(应该还来得及......就、就当作是对可疑之处的复查吧!)
找到了一个看似正当的借口后,她名正言顺地将脚迈入画廊。
这里应该能说得上是君月最为钟情的地方了。倒是奇异得很,她并不懂赏画,但油画弥漫的气味就和块磁铁一样将她的灵魂牢牢吸附,使她着迷。
于是,她一边走马观花,一边在嘴里念念有词:
“我看看......倒在血祭之上的白羊、表面无瑕疵,实则内在被什么腐蚀至深的容器、流星陨落的夜空、拿着不存在的武器行刺的刺客......尽是些奇怪的画呢。”
当然,“视块障碍”现象仍然存在于君月身上,否则她也解释不了为什么绝大多数画作都被白布封着——可总会剩下寥寥几位可供观赏的“幸运儿”——若仅仅只是在经过时轻瞥一眼,她的大脑就会神奇地自动提取出画的大致内容和某些信息,也算是安慰她不算白来一遭吧。可一旦她被那些信息惹得心痒,想走近些看个仔细时,各种色块便又会扭曲成一片。
漫步片刻,她来到了画廊的尽头。那儿还挂着最后一张画,它占据了一整块墙面,以致使君月只得仰起头一睹庐山真容:在一个近乎扭曲的空间里,画分成了光照面和阴影面两个部分。浑身是血躺在床上的天使在有光的那面,他的一只翅膀被人生生地折断了;而站在阴影之下的魔鬼手握残有血祭的长刀,深深凝望着屋里的遇害者。整体而言,这张画都充斥着浓浓的宗教氛围。不知为何,在看到这幅画上刹那,君月的心脏就像被一双手狠狠揪住,拽到半空中一样,恐惧与虚浮感徘徊不散。恍惚间,躯体驱使着她走上前去一看究竟。可那幅画仿佛早已知晓她的意图,在她向前迈出一步的一刻便消失得无影无踪,正如其中的事实归根结底从未真正发生过。
在摸索遍墙面确认没有暗格或机关之类的装置,她懊恼地朝墙体锤了一拳,暗恨自己慢了一步,又或是怨自己不该打草惊蛇。君月叹了口气,直直盯着眼前一无所有的空白,开始怀疑那幅画是否真正存在——毕竟画作凭空消失这点也太过离奇了。
(难道我又像之前那样看到幻觉了?......不,不对。)
虽说没了物证,但她坚信自己曾的的确确地看到那幅画的本体。在她靠近画的瞬间,无意间瞥见了画框下方被黑色颜料涂掉一部分的画作信息。而不可思议的是,她恰好能清楚地读通那行文字:
“......《(?)的凶手与(?)的说谎者》,艾什·梅尔所作。”
这便是那幅不完整的作品所拥有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