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
最终以陈锡颜领导团队获利居多回美国结束这场心知肚明的争抢战。
当然,王兄弟并不知道陈锡颜飞挪威的行程,一直以为他在国内。
在他“离开”国内之前,王鸿廷打听到陈锡颜准备飞美国,给在挪威的他打电话直接挑明,毕竟老爷子已无意识,徒留一个年轻的毛头小子,“锡颜啊,游戏并不是这么简单能结束的,也不是单方面宣布就over的。这谁笑到最后不到死谁也不敢敲定,你说是不是啊。”
他笑笑,一言不发。
张奕文左思右想还是决定把这个消息告诉陈锡颜,尽管两人长久未言,但他好歹是自己的心动男友。
“温旭桐是我工作对接人员,和你说一下噢。”
一如既往的直白利落。
第二天深夜,她伸着懒腰结束工作,才收到陈锡颜的回复,“好的呢,如果他问你本职工作以外的工作一定要小心谨慎哦。”
怕是不放心她的警惕度又补充一句。
“如果他无意打听我的情况一定不要说哦。”
呸呸呸,哼,这种事就看到了?
她瞥一眼弹窗便洗漱睡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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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意思,主意打到文文身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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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奕文,我因走之前的轻举妄动向你郑重道歉。抱歉,我当时是酒兴上头,加上我想道歉的时候陈锡颜已经把你带走了,所以我现在想请你吃顿饭好吗?”
“傻逼啊傻逼,还把责任都推给陈锡颜,什么绝世傻逼油腻男啊。”
万嘉倩差点没把中午饭吐出来。
“去他妈的奕文,谁是他奕文啊。”
第二次脏话,对着温旭桐奇葩言论。
“就是就是,我觉得你还是和陈锡颜说一下,冲着他脚踏多条船+猥琐成性+敢做不敢当的本性你也得和男朋友说。”
“不是,我就不打算答应,没有和他报备的必要。”
“但是……但是你还是说一下吧。”
“说一下有用吗,他又不能飞回来保护我。”
说完这话两人都愣了一下。
没错,自从去年八月和他在挪威机场一别到现在她和他都没有视频过一次,更别说什么实地见面了。什么事情都是她自己撑着,她想哭想闹,想笑想郁都与他无关,她有朋友,他有事业。
这样的男朋友有什么用呢?
“算了,算了。”
算了,我不想再说了;算了,我们还是分手吧。
万嘉倩见她满目失落茫然,心疼地抱抱她。
你看,连她难受落泪也是朋友陪着,泪打湿的是朋友的衣服,和只有她自己的心。
—
王义德奇迹般睁眼苏醒,陈锡颜趁还没有新的文书需批,新一轮讨论会议需开,有些迫不及待地将这一期工作收尾,□□德批阅完这半年的成绩收值满意地点点头。
陈锡颜现在的感觉就好像拿到录取通知书一般激动释然——终于,苦日子终于熬出头,他终于可以放心回国看女朋友了!
打包打包行李连夜回国,下飞机直奔公寓。
一帧帧树叶轻划破夜的寂静,撩过陈锡颜久积欲勃的思恋。他失神地望着窗外流走瞬失的寂寒,撑着胳膊支在车窗旁,思绪飘到去年那夜他故意在深夜回公寓撞上夜起喝水的张奕文——女孩披着薄外套,一头蓬松柔软的头发张扬地炸起,有点像小时候她扎着冲天辫支支吾吾地说她想和他交个朋友的样子,单纯天真。
她不知道,他久坐于阴暗,对少有芬香的暖阳有多依赖、执着。
那缕夕阳如小碎钻恰到好处地沾染在她毛绒绒的碎发上,缀饰为无意瞥向别处的眼下阴影,而他随着年龄长大,想成为她生命一部分的念头愈发明晰、强烈,似那多余的阳光般照暖予她,永不分离。
他当时一开门恍惚地以为自己回到了初中时代,他未匆匆离开前的那段美好时光。
他第一次教会她一道物理题,她第一次帮他在不明所以的同学面前解围,两人第一次相视一笑……
无数美好涌上脑海,他想走过去不顾她的意愿,死死地抱住她,回味、拥抱数次梦中柔和。
将念头成真。
他义无反顾,突破理智地想。
“好嘞,谢谢您。”
他从出租车司机手里接过行李箱,推着行李箱走向他心底唯一的安全地带。
他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看着空荡荡的客厅,病态白的手背上崩起张奕文最喜欢的细青筋。
乖乖居然不和我说一声就跑了呢。
自认安全地带崩塌,初春含着泪意的穿堂风溜过走廊,钻入陈锡颜没来得及换过的薄裤攀上炽热的心,他听到自己无处可泄的情绪随之震碎毁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