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鬼
出于礼节性的报复,特调处毛都没审出来也没放她走,而是继续关押着,在环境上强制虐她虐满48小时。
秦尤也礼节性地问候了一番他们全家后,就既来之则安之了。
是夜,秦尤在晚班人员的陪同下上了躺卫生间,在厕所隔间偷偷掏出藏在内衣兜的好货,知法犯法地吸了一匣子后,原本倦怠混沌的精神顿时一振,整个人彷如新生,容光焕发又大摇大摆地摇回了自己的笼子。
特调处暂时驻扎在上东市局,来的人不少,鸠占鹊巢地占了好几间办公室,搞得部分职员只能抱着自己的案子滚去大厅办公。她返程一路都听到不少哼哼唧唧的怨言。
“装他妈什么逼啊,你瞧他那样…”
“就是,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女王亲兵呢。”
“烦死了赶紧滚蛋吧…他们啥时候能滚回他们自己老巢去?”
“肯定得等到案子结束呗。哎你听说了没,刑侦大队的头儿被停职了。”
“就你消息落后,谁没听说啊。这伙装逼犯还挺威风,一来就弄了个大动作…”
“那你知不知道为啥?今早我瞧见内务部的人都冲刑侦办公室去了,里外翻东西呢,神神秘秘的,也不知道在搞什么鬼…”
“害,我就这么跟你说吧,内务部他妈一天天闲得蛋疼尽找自己人麻烦,刑侦队的头儿也是隔三差五就要被请去喝茶,这么久了不照样没事儿?人家有朱局罩着呢…”
“我怎么觉着这回不像是过家家呢。”
“几个意思?”
“听说…咳,我也是听说哈,…被人举报勾结□□!”
“啥?你特么开玩笑吧?”
“骗你我生儿子没屁/眼,哎算了算了不说这个,一点多了都,下班涮个羊肉火锅去,走不走?”
“走着啊,我可告诉你啊,你甭想瞒着我,这种惊天秘闻,待会儿你可得都给我秃噜咯。”
……
秦尤听得一字不落,自然没错过那句“被人举报勾结□□”。
她两指揪着酸疲的眉心。
怎么这么叫人不省心呢。
临近两点,警局内只剩下寥寥几名值班人员,秦尤坐在冷板凳上跷起二郎腿,一瞬不瞬地盯着腕表上的分针,指尖有节奏又略显焦急地轻扣。
细长的分针刚走过12的字样,夜班的巡逻警就铐着名青年走进来,室内暖气扑面,巡逻警边脱帽边哈着气儿道:“他娘的,外头真冷啊。”
负责登记信息的警员搭腔道:“还在下雪?”
“可不是,没完没了了我/操/他妈的。”
“瑞雪兆丰年嘛。哎,这什么情况?犯啥事儿了?”
“神经病,我刚在外边巡逻呢,突然就走过来打了我一拳,妈的,这年头神经病越来越多了。”
“哈哈,我看他估摸着是没地儿睡觉,进来凑合一晚呢。”
“除了这个我也想不到别的原因了。进来好啊,外面什么都贵,这儿免费吃免费住的,我看新泽青年的出路也就只有坐牢了。”
俩人嘻嘻哈哈地笑闹了几句,巡逻警说:“交给你了,我去眯一会儿,他们都走了吧?”
“早走了,眯你的吧。”
三分钟后,值班警登记完信息,押着肖恩走向牢房,刚取下钥匙还没来得及开锁,后脖颈就被人闷声劈了一掌,登时两眼一黑两腿发软。
肖恩及时兜住他身体,用他钥匙打开牢门,将人轻悄悄地拖了进去,又换上他的警服,看向秦尤。
秦尤颔首:“走吧。”
于是假冒的值班警押着女犯一路畅通无阻地摸进了停尸间。
停尸间开着冷气,阴森森的,两面是锃亮的冰柜,十来方格子,秦尤直奔夏安的电脑,头也不回地吩咐道:“照片你看过,赶紧把人,不,把尸体拉出来。”
但其实在走这一步之前,她就预料后果会不尽人意,没多大希望。
因为鲁宾孙不仅心狠手辣,还心思缜密行事周全,他既然伪造了验尸报告,那怎么可能还把尸体留着?
这场游戏里,谁都不是马虎大意的笨蛋,真正较量的,是谁比谁更狠毒。
奇怪的是,秦尤心知会是劳而无获的结果,却还是选择了多此一举。
大抵是骨子里那股不甘心、不服输的劲儿吧。
还因为这关乎到贺峥未来的命运。
和预料中的如出一辙,十几具尸体里没一个是乌鸦和金宝,据电脑记录显示,一早就被拉去火化销毁了。验尸报告呢?和杨烨手里的那份一样胡说八道詈夷为跖。
秦尤怒了,捏紧夏安的工作牌逐字逐句道:“把他给我弄过来。”
肖恩从她手中扯下那张工作牌,对着上面的证件照看了几秒,倏尔门外传来一阵鬼鬼祟祟的脚步声。
肖恩不是真的警察,这哑巴又向来不爱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