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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贺峥那狗窝换了热水器也安装上了浴缸,但确如秦尤起先所说,她没和他同居——当然了,过夜是少不了的。
贺峥也没有急着催促她搬过来同住,他很识趣,或者说是相当了解且体贴她,懂得给她私人的缓和空间,而这正是秦尤所需要且喜欢的理想模式。
她不会感到奇怪,不会感到有什么东西步步紧逼,她可以放松,将节奏尽数掌控在自己手中。
她后来才想起自己在南区还有房产,两套公寓,买来增值的,从未入住过。
有一天她突发奇想过去看,除了日久无人居住和清洁,四壁积灰以外,各方面还是不错的。
在治安较为优良的地段——虽说南区这个贫民窟就没什么治安好的地方——门窗完好无损没被小偷混混砸破过,靠着西塘,推窗就能看到一片人工湖泊,明镜似的,像绿玉。
居住体验良好,偶尔她不想大老远开车回上东金碧辉煌的复园时,就会来这,贺峥当然也清楚。
“安排在明天上午吧,把相关资料准备好。”
秦尤结束工作电话,拿毛巾擦着刚洗过的湿漉漉的头发,屋内暖气开得很足,只穿件浴袍不会冷。
她放眼瞧窗外,几簇星子似的灯火,枝桠干枯,余留的落叶像隐隐幢幢的风铃。
冬天。
很快就会下雪了。
老式的门铃吱呀乱叫,想也不用想都知道是谁。
她拉开房门,房门外还有扇防盗的推拉式的铁栏杆,贺峥一身熨贴齐整的制服,杵在铁栏杆外,吊儿郎当地嚼着口香糖笑说:“警察,听说这儿有人恃靓行凶。”
秦尤没开那栏杆,浑身慵懒地倚在房门边,沐浴过的幽香与初冬的霜冷味糅杂,仿若月色下的一壶清酿。
她狭长入鬓的眼角勾出烟丝一样的迷离与暧昧,手慢条斯理地解着腰间束带,轻声道:“所以贺队要不管不顾地闯进来,拿手铐铐我,撕了我的衣服,再惩罚我吗?”
春光犹抱琵琶半遮面地若隐若现,直教人心神荡漾,贺峥眼睛都直了,饿狼似的目光一个劲往里探,恨不能用眼神扒光她那碍事的浴袍。
他抓着栏杆紧贴着脸问:“真空?”
秦尤一笑,慢悠悠走近,舌尖沿着他指骨轻轻舔了一道:“你最喜欢的。”
“我/操…”看着她舌尖湿濡划过,贺峥喉头微动,受不了了,他压着嗓音说:“开门。”
“自己想办法。”她收拢浴袍,挑眉笑道:“如果你进不来,那你就别进来。”
她说完,转身,捡起毛巾继续擦头发。
贺峥当然不可能进不来,他那偷鸡摸狗的本领,上天入地放火打劫都不成问题,但按照她设想,怎么也得花上个五分钟。
实际上是,不消片刻,浴袍便被人从身后扯掉,紧接着坚硬滚烫的胸膛贴上来,一阵天旋地转,她整个人就被死抵在了墙上。
贺峥笑说:“我在想什么惩罚最合适。”
秦尤抬起脚尖勾上他的腿,莞尔道:“据我所知,贺队目前身上只有一把武器。”
虽然贺峥一直口口声声说单身29年,她才不信这种鬼话,玩得这么花里胡哨又如鱼得水,没有过女人可能吗?
秦尤倒是无所谓,反正她自己也不高洁,要求别人完璧之身就显得非常无理取闹又可笑了,相反,她乐于坐享其成,轻松,愉快。
贺峥是个压抑型的暴力狂,床上床下都是,总爱掐她的脖子,从正面掐,从后面掐,当然也不是往死里掐,力度掌握地正正好吧,不至于什么感觉都没有,也不至于让她窒息死亦或是哮喘病发。
这种癖好她也能接受,因为确实还挺…奇妙的,但她怀疑他迟早有一天会玩脱,就跟那些个电影里的一样,亢奋过头一不小心把她给掐死了。
那不亏大发了?
事后秦尤跟他说起这个点的时候,贺峥撑着手肘有一搭没一搭地磋磨她肩颈,闻言低笑:“弄个安全词好了,你喜欢什么?”
“‘贺峥是个王八蛋’怎么样?”
“太长了,不够安全。”
“你好像什么变态,发展下去会变成你性虐我。”
“是么…”贺峥笑容散漫,“秦律师,我准备往天花板上打两个钩儿。”
“?”
“再挂两条铁链。”
秦尤终于回眸问:“干嘛。”
贺峥凑近了低声说:“把你吊起来搞。”
秦尤大惊:“你——”
“一定会很刺激又销魂。”
秦尤瞠目结舌,连连道:“变态,变态。”
贺峥嗓音带笑:“这叫情趣。”
秦尤突然意识到真的不能再跟他混下去了,否则后果不堪设想,她一把搡开蠢蠢欲动的贺队,收拢浴袍下床:“你要敢乱来,我他妈就趁你睡着的时候拿枕头闷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