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击
峥倒先松手了,似乎这才意识到自己刚刚着了魔一般的失态,神色非常地不自然。
他移开视线不看她,指腹蹭着眉梢,掩耳盗铃地瞧了眼金座门口的担架,说:“别乱跑,我先过去看看。”
秦尤:“......”
她拉过连晞便走。
贺峥垂着眸心,不知道在思忖什么。
治安组都到齐了,凶犯也被金座的物业保安先一步制伏,他们所需要做的也就是安抚群众、清理现场以及简单的收尾。
事情也挺简单的,一个地产承包商被那名死去的律师带着大大小小上百名农民工告上法庭讨薪成功,判赔五百多万,腰包骤然缩水,心有不甘,便酒壮怂人胆地提着枪来找“罪魁祸首”的律师算账了。
可怜可叹,谁能想到一个帮扶了底层劳动人民一把的活菩萨,会突然遭此横祸呢?由此可见好人未必就有好报。
收尾结束,贺大队长靠在墙边抽闷烟,郝诚实想了想还是走过去,把从始至终都没有机会说出口的事情秃噜了:“贺队,从昨天到现在——”
“等我一会。”贺峥干脆利落地按灭烟蒂,用他平日里相当正常的公事公办的口吻说:“我还有点事要做,下来再说。”
他转身进了金座,按照大厅墙壁上的楼层指示摁下21楼。
21楼只有两家公司,找到那联名律所,前台小妹猛然间瞧见这么个活生生的大帅哥,话还没说脸蛋倒先一红,温柔道:“请问您找…”
“秦尤呢?”
“在开会呢,您要么先等…哎,警察先生!”
贺峥大步流星,前台小妹忙不迭跟上前去,相当委婉道:“老板正在开会呢,我先进去通报一声您再…”
他置若罔闻,推开会议室的门便不管不顾地闯了进去。
同行突逢厄运,惨祸又是发生在同一幢大厦,员工们心里不免会有些惶惶然,连晞便召集了全部人员,开个简短的会议以作平定和安抚。
在公司里一般都是连晞唱红脸,这种温言软语的活计自然就交给她了,秦尤百无聊赖。会议室的门倏尔被推开。
众人回眸望去,不速之客的贺峥目不斜视,径直走到秦尤跟前,一手转过她办公椅,一手钳住她下巴,在谁都满脸莫名之时,俯身就亲了下去。
!!!
这下是真的全公司的人都炸了。
秦尤愣住。
先前那个拥抱带来的懵逼还没消化完全,如今又雪上加霜双重懵逼,弄得她神经都生锈似的卡壳,只余一张嘴还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那野蛮深重的吻。
温热的气息在唇腔内横扫,直到舌尖传来轻微的刺痛感秦尤才惊醒,立即手脚并用地反抗。
贺峥早有防备,一只手就轻轻松松地扼住了她两只腕骨,她又抬起腿准备来个阴损的致命一击,又被他膝盖别住,于是她整个人被掣肘地动弹不得,只能被迫承受。
秦尤觉得自己肺腑里的氧气都快被吸走了,喉咙间不自觉发出一声隐隐的抗议的低吟。
长达五分钟之久,贺峥才恋恋不舍地松开她。
“你…”秦尤瞪大了眼睛。
按理她应该暴跳如雷的,可奇怪的是她只有惊,并没有怒,一个凝结了所有情绪的你字生生你了半天,愣是没下文。
贺峥脸色却十分平静,说:“对不起。”
旋即又冲众人说了句“你们继续”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众人都看呆了,面面相觑大气不敢吱一声。
秦尤从始至终就没弄明白这臭流氓玩的是哪出,纯粹丧心病狂还是走火入魔都无从考究。
她狠狠地搓了下自己嘴巴,像是要把被他亲过的那层皮都给搓下来。
当下被十几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又倍感尴尬,她捂着嘴,眼睛一瞪,凶神恶煞道:“看什么看?!”
众人纷纷缩起脖子当鸵鸟。
怒意这才后知后觉地蹿上心头,被白占便宜可不能就这么算了!她向连晞吩咐道:“你接着讲。”
秦尤气势汹汹地冲了出去,赶在那臭流氓行将踏出公司大门前一把揪住了他胳膊,雷厉风行地将他给揪到了茶水间,冷声质问:“你在发什么疯?”
贺峥半点也不意外,垂眸笑看她:“我以为我表达的已经够清楚了。”
他欲靠近,秦尤就立马后退半步,拉起警戒线似的。
贺峥只是笑,得寸进尺地逼近,身后是茶水间的冰箱,秦尤退无可退,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伸手过来摸自己脸颊。
他轻声说:“有那么一瞬间我还以为你死了。”
“然后呢?”
“我不想你死。”
秦尤好像个快爆炸的皮球,闻言居然一秒泄气了,她一声不吭。
贺峥指腹又轻捻她唇瓣,暗自回味着方才掠夺来的吻,他道:“队里还有急事,忙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