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眼看去——

殿内十二名宫女头顶的忠诚度全都是0.

系统有提供说明，正常主仆关系的忠诚度在30％以上。

也就说这些忠诚度为0的，基本都可以理解为细作了，完全效命于他人。

卫曦叹口气，她料到身边会被人安排耳目，但没想到全被安排了。

千越的动作很迅速，不到两炷香的工夫，就把卫曦要求的东西都给布置妥当了。

这办事效率让卫曦非常感动，猜他上头的人肯定最厉害。

千越以为卫太后被他殷勤办事的态度打动了，马上跪地表忠心，举手发誓。

“奴的性子愚钝，学不来别人那么多花花心思，但奴自小就只认一个理儿，谁是奴的主人，奴就老老实实地效忠谁。

如今奴能得幸在太后娘娘跟前伺候，是奴百辈子修来的福分，奴愿誓死效忠太后娘娘，绝不辜负！”

话毕，千越咚咚咚磕了三个响头。

卫曦眼看着他头顶提示的忠诚度始终是“0”，十分欣慰地拍拍千越的肩膀，拉他起身。

“好啊，真好啊。”

到底是谁这样体贴，看她初来宫中急缺心腹，特意送一个最会撒谎的来？

这倒是让卫曦越来越开始期待，接下来还会有什么漂亮的戏码上演。

“太后娘娘，奴有一事一直很好奇，那日娘娘如何提前猜到太后会泄气？”

晚间，千越边伺候卫曦梳头，边观察卫曦脸色，瞧她心情极好，便趁机试探问。

卫曦：“说出来怕你不信。”

“太后娘娘说什么奴都信。”

千越越来越爱频繁地跟卫曦表达他那不值钱的忠心。

“哀家啊，可以观气。”

完全出乎意料的答案，千越惊讶疑惑：“观气？”

“对，”卫曦打量一番千越后，神叨叨地对他道，“我观你的气——数将尽。”

“太后娘娘！”千越跪地，哭笑不得地告饶，“奴胆儿小，求太后娘娘怜惜则个，别吓奴了。”

“起吧。”

卫曦懒得继续应付，随便打发了他。

话说齐祀给她送的人在哪儿呢？怎么到现在还没出现？这厮不会是把事儿给忘了吧。

罢了，求人不如靠自己，黛玉人设继续刷起来，多攒点分儿才是正经。

……

丽徳殿。

午后阳光微暖，春风徐徐。

卫曦拿着丝帕，蹲在桃花树下，收集落花。

萧乾来见卫曦时，便见到这样一副场景：

少女头戴白花，散落在脑后的青丝随风飞扬，螓首蛾眉，容貌如画，那细腰不盈一握，整个人蹲在桃花树下，若小鹌鹑一般，素手纤纤，在一片片拾起地上的落花。

萧乾心中不禁冷嗤，叹皇父可真会折磨他，让他叫这样年轻的女子为母后，当真是对他最大的惩罚和折辱。

总之他所受的，终有一日势必会找回来。

萧乾掩饰掉眼中的阴鸷，踱步到卫曦面前，“母后在这做什么？”

“拾桃花。”从看见一双龙靴出现时，卫曦就猜到萧乾来了。

“拾桃花？”萧乾蹙眉，不管怎么想都难以理解这种行为，“为何拾桃花？”

卫曦怅惘地捏起一瓣落花，没捏好，花瓣太小太薄，被她一下给捻烂了。

卫曦重新怅惘捏起一瓣落花，这次成功了。

望着桃花瓣的杏目里满是致郁的愁思，卫曦哀戚戚叹道：“因为每一片桃花里都写满了哀家与你皇父的回忆，而这回忆却就如桃花瓣一般，小小的只一点。哀家好想好想让它多一些，再多一些……”

卫曦说着，就魔怔地把更多的落花搜集到帕子上。

萧乾吓得退后一步，好想骂她有病。

转念想到大长公主和太皇太后这两天对他的叮嘱，他忍下了，心里默念三遍“小不忍则乱大谋”来稳定情绪。

接下来，萧乾蹲在卫曦身边，帮她一起收拾落花。

卫曦缓缓扭头，像发现新奇物种一样看着萧乾。

萧乾尴尬地咳了一下，“我是来给母后道歉的，前几天在灵堂上，因太过于悲痛皇父的死，我一时——”

小皇帝难得屈尊降贵来道歉，还谦和地跟她自称“我”，卫曦哪儿能跟他见外。

“乖儿啊，你不用解释，母后都懂，都理解。”

卫曦热情地回应，双眸里流露出神奇诡谲的母性光辉，真诚地普照在萧乾身上。

萧乾被这一声“乖儿啊”激得浑身僵硬，后槽牙咬了又咬，犹如吞了苍蝇一样恶心。

他终还是坚持不下去了，托辞有事匆匆告辞。

卫曦望着他狼狈逃离的背影，边撒桃花雨，边不禁唏嘘。

到底是年轻啊，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