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在远处的矮墙下靠着。
既明立在一旁,木讷的脸让人看了胆寒:“谁是侯壮?”
侯壮自知没有好果子吃,便藏在人群中,打算蒙混过关。
“若无人应答,我便一个一个杀过来。”
村民仍无人回应。
既明抓小鸡崽般拽过一男子,正是徐二。
“你是侯壮?”那徐二正欲否认,只见既明扬手一刀,稳稳砍在他的腿上。凄厉的惨叫回荡在村子上空。
严正卿与阿久正往空地走去,听到叫声,阿久淡淡道:“这不是侯壮。”
“你到底为何要寻他?”
“奴婢今日曾许诺,若奴婢还活着,必将他千刀万剐。奴婢从不失信于人。”
严正卿倏地停住了脚步,转身正对阿久,问道:“是他撕坏你的衣裳?”
他早就注意到了阿久的衣裳,除了裙边袖口处有火烧的痕迹外,衣领处还有撕扯的痕迹。
阿久也愣住了,她从火海中出来,衣裳早已破烂不堪,严正卿观察得好生细致。
她故作轻松地笑笑:“王爷多虑了,那是奴婢逃跑时不小心刮坏了。”
严正卿见她不说实话,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将袖口一撸,纤细的藕臂上露出片片淤青,有一处最明显的甚至能看出手指印记。
“这也是逃跑时刮的?”
阿久被严正卿质问的气势压得缩了缩脖子,她垂着头,小声道:“淤青而已,三五日便好了。”
“你为何不同本王说实话?”
为何不说实话?
阿久也不知,大约是不想再回忆一遍自己的狼狈无助,更不想让旁人知晓,面对险境自己有多无能。
侯壮是被乡亲们推出去的,既明的刀架在他脖子上时,他吓得尿了裤子。
“绑上去。”严正卿坐在从王寡妇家搬来的木椅上,命令护卫将侯壮绑到还没烧坏的那根木桩上去。
地窖里一口一个“小贱人”的侯壮此刻只剩下求饶。
“本王听说,你的手不太老实。”严正卿漫不经心地说着,“既如此,便卸了吧。”
两声凄厉的惨叫。阿久立在严正卿身后,冷眼旁观。
“这次的叫声对了吗?”
“回王爷,对了一半。”
“哦,本王想起来了,方才我家婢女说许诺了你一件事。荣王府的人向来重诺。”
侯壮一听这话,吓得差点晕过去,他哆哆嗦嗦道:“小人有眼不识泰山,王爷!王爷您大人有大量,放过小的,是小的色胆包天!”此刻若不是被牢牢绑住,侯壮定是磕头磕得满脸鲜血了。
严正卿被他吵得头疼,捏捏眉心,吩咐道:“太吵了,拔了他的舌头。”
既明拔舌的动作干脆利落,侯壮的鲜血自口中远远喷出,溅了村民一脸,那人当即吓晕了过去。
“既明,剐了吧。拖太久人就死了。”
“等等。”阿久道,“王爷,方才祭祀未成,不如趁这机会继续向上天表诚心。”
严正卿闻言挑眉,他方才还以为是阿久突然心软,临时变卦。
“奴婢听闻,祈雨要人人参与才最显诚意。不如各位乡亲,一人一刀剐了‘祭品’,方显安宁村民求雨至诚。”
阿久说这话时,神情庄重,仿佛照此做便真能求得雨来。
不仅严正卿与既明,空地上的所有人都望向阿久,他们谁都不曾料到,这个看似乖顺无害的小婢女竟能想出如此残忍刑罚。
死一般的沉寂。
严正卿讥讽道:“不会说不会动的只有死人!”
“我来!”徐二拖着少了半截的腿,一瘸一拐地走向满脸血污的侯壮,“这一刀是替我女儿剌的,每每她去你家送东西,你总要动手动手,她才十三岁啊,你这个禽兽!”
徐二一共剌了四刀,每剌一刀便控诉侯家一条罪状。结束后,他转身看向乡亲们:“谁来?!”
下一个是王五,侯家利用里长之便占了他半亩地,处处排挤他。
再下一个马四,侯壮醉酒杀了它家好几只鸡,却不认账。
再再下一个是李田……
起初侯壮还有力气“啊啊”叫嚷,后来即便刀割在骨头上也叫不出声了。
严正卿注意到阿久一直未抬头,他问道:“你不敢看?”
阿久厌恶道:“那副尊容,瞧一眼便让人恶心。”
严正卿神情莫测:“阿久,本王从前可不知,你有如此狠辣。”
“狠辣?王爷可曾想过,若今日身陷火海的不是奴婢,是旁人呢?奴婢有您舍身相救,尚能活命。可若换作普通百姓呢?他们就活该藏身于此了吗?仅仅为了一场可笑的祈雨?”
阿久的眼中有微光闪烁,严正卿盯着她,想弄清那是什么。
“此地连月少雨,粮食难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