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不等萧楚元回答,她抿唇轻轻笑了笑,“您自然想,而我也同样。”
“八岁时,一个郎中说我娘得了怪病,要买一两千金的奇药吊着,可她被骗了,那郎中卷走我娘当嫁妆的银子跑了,我娘急火攻心又无可奈何,自此一病不起。我跟着娘在城隍庙里住了十年,终日食不果腹,靠着城隍庙里幽昏供灯读书,才进士及第。”
“殿下,我帮您离开这里,您能救救我娘吗?”宋微澜言辞恳切,几乎哽咽。也许是原主的苦痛无处宣泄,深埋于心,今日提起,她竟也奇妙的心有所感。
萧楚元没有应声,只是接过她手里的油纸包。
她低下头装作感伤,唇角却不住上扬。
成了。
“可有谋划?”他静静吃完宋微澜递来的糕点,展平包装纸。
宋微澜伸手端起装水的破碗,水面结了不连续的薄冰,在月色下荡漾着冷光。
她食指沾了沾冰水,在墙上一笔一划写下小字。
“饮水尚且思源,殿下,”宋微澜不动声色,“据我所知,李大人与徐乔正为提拔一事头破血流。”
萧楚元微不可察地点点头,应声,“明日巳时,仍会有人提审。早做准备。”
“好。”
污水滴答在沟渠间,渐渐凝成固体,窗外很静,野猫的叫声也听不到了,微弱的火苗瑟缩着,摇曳在穿堂寒风里,渐渐被昏暗冷色吞噬,竟是愈发冷了。
宋微澜头晕的厉害,毫无睡意。她抱紧身体,靠着肢体间的微弱体温慰藉满身寒意。
在印象里,李肴是颇为要强的一个人,甚至有些固执,除了他母亲的话一概不听。原文里,李肴与徐乔势同水火,徐乔却收买了他的手下将其支走,利用提前安置好的证人伪造证据,彻底坐实了原主的罪名。
这座牢里尽是些先前的官员,若是想要让李肴注意到她,就得找到他们之中的那个间谍。她时间不多,只有一次机会。
可是直接问的话,难免会打草惊蛇。
宋微澜半睁开眼,环视一周。
“殿下,您可认识吴子正,”她轻声道,“明早我被提走后,麻烦您和他说,老夫人的猫找到了。”
没有回应。但她知道,萧楚元听到了。
她的低烧已经持续了整天,在古代医疗条件本就差,如果不幸再伤口感染,自然命不久矣。
恐怕来不及等到明天中午了,必须早做准备。
不知是怎样睡去,再睁眼时已是朝阳初升。她坐起身,不顾伤口疼痛,径直走到铁栅栏处向外探头,“我招,我都招,快把你们老爷请来。”
两个值夜的狱卒对视一眼,一个起身离去,另一个则面带警告,训斥她道:“别想着耍些花招。”
宋微澜并没有回答,只是笑了笑,看起来温顺而可怜。
很快有人如昨日一般架起她往外走,宋微澜同样回过头,望向萧楚元。对方凝视着她,眼中并未流露情绪。
见她被带远,萧楚元站起身,从缝隙间向狭长的走廊窥视片刻,解下腰上价值不菲的玉瑗,敲了敲冰凉铁杆,声音清脆悦耳。
——
“今日窗外没有我喂过的猫儿聒噪了。”宋微澜看似故作轻松的向狱卒搭话。
“早死了,”狱吏冷哼一声,不知是陈述还是发泄,“还有功夫关心那畜生,等你这条贱命没了就去和它作伴吧。”
谁先没命可不好说。她唇角上扬,没有应答。
如昨天一般,宋微澜依然被绑在先前的架上,她闭上眼,认命般长长吐出一口气,“我招,但我要见李大人,见到他,我才会说。”
提刑官磨了磨后槽牙,犹豫片刻,朝手下人喝道:“去请李大人来。”
“宿主剩余存活时间:59分钟。”几乎是同一时间,系统冷冰冰的播报在宋微澜脑中嗡鸣。
心跳不可避免的加速,她别过脸。
脚步声由远及近,隐约是两人对话,那人嗓音浑厚,“她肯招了?”
“非要您来了才肯招。”隔着铁栅栏,她看见那手下对着来人点头哈腰,语气恭敬,生怕怠慢了。
门被推开,为首之人方面粗眉,老成持重。他转过身,摆摆手,“你们先出去,本官亲自来审。”
“是。”
李肴着眼打量她一番,“宋学士执意要见本官?”
“小人不敢,”宋微澜干笑两声,话锋一转,抬起眼看他,“只是李大人当真情愿将这俸禄转手让人?”
似乎没想到她会这样说,李肴愣了愣,眼中有一抹光芒转瞬即逝,立刻冷下脸去,“陛下自然看得真切。”
精准的捕捉到这抹光,她语调轻松,“陛下自然圣明,可惜这京中大雪多日,难免行路滑绊,总需要有人铲掉路面的积雪。”
李肴似乎有所动摇,只是话头紧着,不肯表态,“宋学士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