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2 章

许疏月能明显感觉箭矢以极大的力道刺穿自己的身体，她不受自控地后退一步，撞上徐既白。

“许疏月！”

寒光一闪，刺客人头落地。

徐既白回身接着许疏月，见她胸口处绽放的血花不免愣了愣。

四周终于安静下来，再没有兵刃相接的声音。

刺鼻的血腥味灵活地钻入鼻腔，不断刺激徐既白的大脑，他动了动唇，想说点什么却发现喉咙是如此的干涩。

心口发闷，徐既白难得感受到了茫然，他不知道此时的难熬是由于怕再也见不到阿月，还是单单因为眼前濒死的许疏月。

感受到生命在逐渐流逝，短暂的一生如走马观花般浮现在许疏月眼前。最后的最后，许疏月看到的是徐既白紧绷的侧脸。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张了张嘴，用从胸腔里挤出来的破碎声音：“我、我姨娘、拜托了。”虚弱的语气中满是恳求。

徐既白声音沉涩，“本王答应你，坚持住……”

许疏月眼前阵阵发黑，她看不清身前的景象，更听不清徐既白给她的回答。

她愣愣地想：徐既白会不会答应？

目光上移，不是蔚蓝的天空，只有一片葱绿，暗沉沉的，连光也照不进来。

她呆呆的：用自己一命换阿娘后半辈子无忧也值得，只可惜没能去江南看上一眼……

许疏月瞳孔逐渐涣散，徐既白收紧下颌，抱着她的手慢慢紧缩。

一片阴影落下，方才突然出现的蒙面人半跪在地，伸手要去抢他怀里的人。

徐既白制住他，“你干什么！”

“救人。”简短的两字让徐既白蓦得松开手。

蒙面人掏出一颗药丸，不由分说地喂给许疏月。

徐既白一瞬也不瞬地看着，将最后的希望寄托在这颗朴实无华的药丸上。

蒙面人喂完后俯下身，即将碰上许疏月的唇。

徐既白反应过来，一下抓住他，没有犹豫太久，他说：

“本王来。”

事情紧急，徐既白失了往日的从容，动作略显急迫地印上许疏月的唇，两指按住颊肉探入舌尖。他无暇体会唇上柔软的触感，一心想要让许疏月吞下药丸。

蒙面人一直注视着许疏月，见细白的脖颈间有一瞬滚动，他立马把徐既白推开。

“吞下去了。”

双唇分离，唇上带着暧昧的湿润痕迹，却无人在意。

徐既白目光沉沉，一动不动地看着许疏月。

终于，那原本趋于平静的胸口又有了起伏，绷紧的神经骤然放松，事不宜迟，徐既白一把抱起许疏月，往林外赶去。

得到镇北王平安归来的消息，大批涌进树林寻找的士兵如潮水般退去。

方琼宇守在床边满脸焦急，等太医把完脉，连忙冲上去询问：“她怎么样了？”

太医看了看冲在前头的方琼宇，有些许茫然，心里嘀咕：王爷还没问呢，这方公子怎么先凑上来了，就好像他才是王妃的夫君一样。

太医后退一步对徐既白作揖，“王妃体内有一股生机支撑，暂时没有性命之忧。”

方琼宇不计较太医的无礼，听到许疏月没事，他松了口气，要是许疏月真的因为他出了什么事，那他一辈子都无法释怀。

徐既白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全过程，他瞥了一眼满脸庆幸的方琼宇，知道这件事是有人故意为之，与方琼宇无关，但他没有明说，只是对太医颔首：“劳烦太医，务必让王妃恢复如初。”

太医受宠若惊，弯下身：“臣自当尽心竭力。”

许疏月中的这一箭让她昏迷许久，等再次醒来已经从猎场回到王府。

身边有人守着她，是白玉。

见许疏月终于醒来，白玉喜不自胜，她激动地直往外跑：“王爷！王妃醒了！”

许疏月想叫住白玉，不想动作太大牵扯到伤口，登时抽了一口气。

不消片刻，白玉跑回许疏月身边伺候她。

徐既白站在门槛处没有进去，他上下扫视一遍许疏月，在她苍白的面庞上停留许久。

他说不清在等什么。

直到听到许疏月开口唤了一声：“王爷。”疏离的语调让徐既白心里一空。

她没有回来。

徐既白心中的情绪道不明说不清，他回应一声，迈开腿踏进房屋。

徐既白站定：“哪里不适就跟太医说。”

许疏月：“嗯。”

一问一答，再没有可以说的话，气氛顿时沉默下来。白玉站在边上，看得都着急。

“本王还有事。”

“王爷先去忙吧。”

同时说出的话让两人一怔，徐既白点头，转身离开。

徐既白刚踏出房门，就有下属匆匆赶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