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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跟崔家一样多,让他有了家的感觉,他便应了下来。
如今已过去十二年了。
“崔伴伴,伯父协助盛国的狄将军,剿灭海贼有功,盛国国主赏赐下珍贵的玲珑果,我特地拿来一篮子,与你分享!”
“嗯,是我家乡的味道。”
“崔伴伴,我新从了凡当铺得了一本罕见的棋谱,好想跟你切磋呢!”
“你好生照着练上一个月,再来说这些。”
“崔伴伴,听说雪月山脚下有灵狐出没,咱们去瞧上一瞧,到底是不是真的?话说,这灵狐到底长啥样……”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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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他们日常的相处。
他年长申屠允甲五岁,但由于盛国的地理气候更加养人,两人看上去差不多年岁。
申屠允甲是申屠家的嫡长子,生来就没有亲生的哥哥。
生来就被教养成一个言行有恭,喜怒哀乐不能形于色,爱护弟弟妹妹,必须肩负起申屠家下一代荣光的角色。
生来就注定了是一棵大树,为他人遮阴续氧。
崔持的出现,让他感觉到,他不再是一棵孤独的大树,寂寞地生长。
他一直喊他“崔伴伴”,习惯了喊他“崔伴伴”。
也习惯了有一个“崔伴伴”在身边。
他的“崔伴伴”,有着一颗如风平浪静的海面一般平静的心,从自己认识他到现在,从未见他对什么人、什么事,真正动过气。
他不过年长自己五岁,就修得这般佛性,实在叫人佩服。
在“崔伴伴”的面前,他觉的自己幼稚如孩童,也自在如孩童。他除了打心底里,把“崔伴伴”当作是好大哥,有时甚至觉的,他在自己的生命中,弥补了父爱的缺失。他的父亲忙于公事,忙着光耀申屠家的门楣,不会同他喝茶下棋,也不会同他说些恪守忠信礼义、谨记兄友弟恭以外的闲话,更别提知心话,但“崔伴伴”都可以。
在兖国,他没见过比“崔伴伴”更有学问,更有见地的人。
结识了这样一个精神上的导师,他受益良多。
只觉人生的前二十年,都白活了,走过的许多路,不过是在平移踏步,也都白走了。
而他作为土生土长,有着身份地位的兖国公子,他也为“崔伴伴”这个异乡异客,提供了诸多便利。
据说,盛国天河江一带,有一种连理树,就是这般相互扶持着生长。
十二年间,两人的关系比亲兄弟更加亲密。
再加上申屠允甲一直没有娶亲,外界就传出了两人有断o袖之嫌的谣言。
且这谣言越传越离谱,传得沸沸扬扬。
这一年,是崔持来到兖国的第十二个年头。
申屠允丰自鹤皋学成归来,已经是个十八岁的鲜衣怒马少年郎了。
这些年来,他与申屠允甲同吃同住同伴同游,在申屠家的日子过得十分舒心,所谓心宽体健,样子倒是没什么变化。
一见到他,申屠允丰便认出了他,半开玩笑道了句:
“崔先生,好久不见了。不对,不对不对,这么叫有点生分呢。毕竟,你在我家住了这么些年,比我住的日子都长,比我更像这个家的一份子。咦,我是该叫你三师兄呢,还是……大嫂?”
然,玩笑话说过后没多久,就碰上了土拨国使臣来访。
这位在盛国“老神仙”那儿学得一身本领,刚回到家中的申屠家的小公子,便被申屠敖送去了申屠敬身边,送去了战场上历练。
一时间,他便想起了一段古贤人的哲言——
“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体肤……”
事实证明,他的感慨不是凭空而发。
世所共知,“老神仙”辰函秋座下,无一废徒。
申屠允丰初上战场,就表现出了过人的军事天赋。
小小年纪,沉稳果断,有着驰骋沙场几十年的老将,都不具备的魄力。
在申屠敬不幸战死后,成了这支自申屠博远手中发展起来,在申屠敬手中不断壮大的军o队的新一任领袖。
可以说,申屠家的江山,是申屠敬和申屠允丰两个人打下来的。
在兖国的末代国主第五噬被迫退位,申屠敖登基的过程中,除了申屠允丰,他的其他几个儿子,几乎都碌碌无为。
这里面,也包括了他的嫡长子——申屠允甲。
兖国效仿盛国,以儒学为立国之本,遵循嫡长子继承制。
但在这乱世里,文武双全,又会领兵作战的申屠允丰,无疑是申屠敖最优秀的儿子。
想到此处,崔持便不由地陷入了深深的不安……
他第一次见申屠允丰时,对方才只有六岁。
六岁的申屠允丰是很可爱,也很富有同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