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
2006年,夏。
雨从下午开始,一直没停。
风雨呼啸的后半夜,附近没有一丝光亮,浓墨般化不开的黑夜笼罩着整个村庄。
一个四十多岁的大汉穿着一张用厚皮革制成的雨衣,拿着手电筒一摇三晃。他的体格还算硬朗,却走得很慢,时走时停,有时会在原地绕上几圈,四处张望着。他将整个养猪场查看了一遍,没有发现任何异常之后才心满意足地回去。
大汉住的地方是用木板搭建起来的板房,他将雨衣挂在门前,在门前站了会儿,本就漆黑的夜晚,又加上这极度恶劣的天气,他什么也看不清,最后像是心死般推开门进去,昏暗的灯光射了出来,关上门又消失的无影无踪。
大汉脱下发黄的白色背心,裸露着上半身,看得出他年轻时应该挺健壮的,可现在已经是一身的肥肉。他拿起挂在墙上的毛巾擦干身上的雨水。
躺在床上看电视的女人看了眼挂在墙上的钟,凌晨一点五十分,“今晚这么快就回来了?看仔细了吗?”
“看仔细了,再说下这么大的雨,应该没什么事。”
大汉将毛巾放回原处,朝着女人走去。
“走开,你挡着我看电视了。”
大汉直勾勾地盯着躺在床上的女人,“老婆,现在天还早,咱俩亲热亲热。”
“老不正经,成天就想着这事。”
大汉嘿嘿地笑起来。
哐当——
门外一声巨响,女人倏地坐起来,“外面什么声音?”
大汉急不可耐道:“外面哪有什么声音,我们继续,继续。”
女人推开大汉,“你出去看看,快去啊!”
大汉不情不愿地披上外套出去。
外面的雨淅淅沥沥地下着,风也变得时强时弱。
“老吴,外面怎么回事?”
“挡风板掉下来了。”
“这好好的,挡风板怎么会掉下来?”女人下意识看了眼挂在墙上的钟,凌晨两点四十分。
大汉关上门,脱下外套,“今晚吹这么大的风,又下雨,我本来就没盖严实,明早再重新盖上去。”
“不行,我这心里一点也不踏实,你再出去转转。”
“你别总是疑神疑鬼的,外面什么事也没有。”
“我这不是怕别人偷咱家猪嘛,咱俩幸幸苦苦把那些猪养这么大,你不去看,猪被偷走了你可别后悔!”
听女人这么一说,大汉也有些放心不下,还是得出去看看,图个踏实。
外面的雨已经停了,只是偶尔还滴下一两滴雨。
大汉穿上外套,拿着手电筒就出去了。
大汉的步子不算轻快,依旧毫无规律地走走停停。
忽然间大汉愣住了,他手电筒照着的地上有血。
在这养猪场,只有大汉和他老婆两个人,地上怎么会莫名其妙出现血?来不及思考更多,大汉眸光猛地一沉就往猪圈跑。
远远看见猪都在,周围也没什么动静,大汉悬着的心才落地。转眼他又觉得不对劲,这个点,他的猪不应该这么精神,应该都在沉睡才对,现在全都站起来了,甚至还抢着吃什么东西。
大汉走近一看,脸色一下子变了。
他正想打开铁门一探究竟时,手触碰到铁门上的东西时瞬间吓得他连连后退,他稳住心神仔仔细细将吓退他的东西看清楚,在铁门的中间,是一只断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