叛逆的真千金
四周令人难受的氛围逐渐消退,韩夏南莫名生出的惧意被他自己控制住,他挺直了背,不再撑着办公桌,竭力维持住他的面子。
怎么回事,不过是一个比他大几岁的男人,身上怎么会有如此惊人的气势。
韩夏南顶着那股心有余悸的压力,再次对上秦珩的视线,和之前别无二样的黑瞳,方才泛着红晕的眼眸仿佛是他的错觉。
他来不及仔细思考方才的异常是怎么回事,就听到了秦珩警告的话语。
不对吧,是谁要警告谁,他耗时耗力地主动跑到瑜启集团总部大楼,是为了被人警告来的吗?
天之骄子的韩夏南在A市同龄人的圈子里向来是最优秀的存在,眼下无端输人一筹,他怔楞着,有些没回过神来。
秦珩却没管他,重新拿起文件处理起来,还云淡风轻地说了一句,“知道以后该怎么做了,就请回吧。”
韩夏南木然地走出了秦珩的办公室,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为什么要听秦珩的话,说走就走了,可他人已经出来了,再走回秦珩办公室跟人争论这种明显丢脸的事,他做不出来。
经历过两次的交锋,一次他主动退让,一次他铩羽而归,韩夏南已经清晰地认识到,秦珩不是一个简单的人物,这也令他更担心裴玉琪。
有这么一个一心向着裴言思的表哥,她不定要受多少委屈。
韩夏南心事重重地离开了瑜启总部大楼,开车回去的途中,他忽然想到了什么。
秦珩并不是裴言思的表哥,那他为什么那么护着裴言思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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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言思回到裴家时,除了佣人,正主一个都不在。
她就知道,没有人在等着她回家,也没有人会多费一份心打听她什么时候出院。
裴言思拒绝了佣人的搀扶,自己一瘸一拐地走回了房间,她仰倒在柔软舒适的大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她现在住的这间房,浅蓝色为基调,装修得温馨又优雅,却并不是她喜欢的风格。
刚被接回裴家那会,裴母问她喜欢哪种风格的房间,要特意为她准备一间房,她本来想说要黑白色调,有科技感的房间,可当她看到对她置之不理的裴玉铭对着下楼来的裴玉琪亲亲热热地叫姐姐,她身边的亲生妈妈对裴玉琪露出满意的笑脸时,她当即改了口。
“我要住她住的那间房。”
她说出那一句话时,所有人都变了脸色,也同时沉默了下来。
然后,“懂事大方”的裴玉琪让出了房间,“嫉妒挑事”的她大获全胜,恐怕在裴家人眼里就是这么个情况了。
她嫉妒吗?嫉妒,裴言思承认自己嫉妒,嫉妒的却不是这间她根本不喜欢的房间,而是家人的认同和喜爱。
一年了,她从没有看到过裴母对她满意的笑,也没听到过裴玉铭发自真心的一声“姐姐”,只有每天面对这间浅蓝色房间的烦躁和不甘。
抢来抢去,什么都没有抢到,她双目无神地嘀咕了一句,“裴言思你真是可悲”。
“滴滴滴……”
手机铃声拉回了她的神思。
裴言思没起身,就伸着胳臂去够床头柜上的手机,拿到手里后,她也没看一眼来电显示,直接接通问道:“谁,什么事?”
能给她打电话的多半是修理厂或者参加地下摩托越野赛的那些人,好事基本没有,多半是来找她借钱的。
“是我,秦珩。”
醇厚好听的嗓音在耳边响起,裴言思一下就直起了身,从没有精神的躺着的姿态变成端正的坐姿了,嘴角也不自觉地上扬,“你怎么知道我的号码,我好像没有告诉你。”
电话那头,是低低的轻笑声,带着令人安心的意味,“我不是说过吗,你的事,我都知道。”
分离十二年,他不可能都知道,裴言思虽不信,但对他的话也还是很受用,她看了一眼床头的闹钟,不知不觉,竟然已经下午五点了,她心下一动,问他:“你是一下班就跟我打电话了吗?”
“嗯,也是特意提醒你,该按时吃药和换药了。”
裴言思低头,看着自己绑着绷带的小腿,因她的不上心,白色绷带上浸出了一小片血渍,醒目的暗红色,不知为何在此时格外的碍眼。
不怎么在意的伤口瞬间刺痛了她的心。
握着手机的指尖发白,她把手机更贴近她的脸,颤声说了一句话。
“秦珩,我疼。”
她明明是不怕疼的人,以前参加地下越野赛,为了赢钱,手摔折了,她都没哭过一声,流一滴眼泪,现在却在秦珩的关怀下,一道划伤的口子就让她疼得不行了。
“等我。”
电话被挂断了,裴言思还举着手机,“嘟嘟……”,她以前从来不知道,这种声音也会令人高兴。
她一头扎进枕头里,听到了自己欢悦的心跳声。
此时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