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宋樱微微歪着头看他,眼中还噙着泪,纤长乌睫沾了泪水黏在一起,鼻子和眼眶都是红红的,一副受了莫大委屈的模样。
齐辞心头微颤,那好不容易平复下来的躁动心情在瞧见她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后又突然蹿升,连他自己都怀疑他魔怔了。
按住胯.下的披风,齐辞别过头去,目光从宋樱满脸泪痕的脸上离开。
“世子夫人是姑娘,姑娘家是需要哄。世子夫人是世子娶进门的妻子,又非世子在铁甲军训练的士兵,自然是不能大吼大叫凶世子夫人。是妻子,是要和世子相守一生的女子,要温柔对待。”
耳畔响起前不久张二自以为是的劝说,齐辞冷峻的眉动了动,紧绷的唇抿了抿,别扭地“嗯”一声,算是对宋樱那话的回应。
宋樱手背抹了抹眼泪,被泪水模糊的视线逐渐清明,能看清别过头去的齐辞了,“那你能再说一遍吗?我没听清。”
说完这话,宋樱心里是没底,毕竟齐辞可是从未妥协过。她心里发紧,越发没底,怕就怕齐辞他老人家又动怒了,凶骂着赶她出去。
齐辞唇角拉得平直,在长久的静谧中,终于开口了。
“适才确乎是我失态了,你别往心里去,是我自己的原因,抱歉。”
齐辞抬头看宋樱,神情怔了怔,片刻后的愣忡后,他敛了情绪,淡声说道:“将张二叫进来,我回书房了。”
他顿了顿,又继续道:“你,早些休息。”
这次倒是换宋樱有些发愣了,心道齐辞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好说话了。
很快,张二进来,扶了齐辞到轮椅上,又像往常一样推着齐辞回了书房。
“世子,你这样不行。如今是正是寒冬,马上就冬至了,这夜里一天比一天寒,这时候世子怎么能将世子夫人一个人扔在屋里呢?夫妻哪有分床睡的道理,”
张二一副知心的模样,自认为是很懂齐辞,于是苦口相劝道:“世子夫人白日里对世子可谓是体贴备至,世子怎么还……”
齐辞手中玩弄着一支箭羽,修长的手指熟练地转动那支利箭,看向张二的眼神与这利箭不相上下。
张二犯怵,生怕那被齐辞转着完的箭就莫名飞到他身上来了,即便嘴里有话也不敢再多言。他拍了拍嘴巴,识趣地闭嘴。
“让你查的事情如何了?”
齐辞停了手上的动作,单手举起箭羽,瞄准书架上放置的果子,用力一掷。
果子被一箭刺中,从不高不低的书架上掉落,摔烂成两半。
张二低头,在齐辞耳畔回道:“属下去军营查了,副将、前锋等世子的得力干将都盼着世子能早日恢复,重回军营,诸位将士也等着世子回去。”
“至于世子提的,是否有人居心不轨,想趁机扰乱军心,属下暂时还没查到。”
“一切如常?”
齐辞如墨般暗沉的眸子道不出情绪,又从轮椅边的长瓶中抽出一支利箭,手指熟练地转动箭羽,唇角勾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究竟是真的一如往常,还是有人暗藏,等时间一长,自会露出马脚。”
来日方长,他有的是时间将人揪出来。
毕竟他现在双腿不能站起来,那人尚有些残喘的时间。
齐辞这一笑,张二就知道有人要倒霉了,虽说谈论的是军营中人,但这屋中如今就只剩他一人,他心里七上八下,难免没有底,正想劝齐辞歇下,齐辞挪过头来,将脸上的笑对着他。
张二心里咯噔一声。
齐辞神情严肃,正声道:“知道擅作主张如何罚?”
若是说擅作主张,张二倒是知道是为何,他咬牙应了下来,抱拳跪下,“属下认罚!是属下越界了,不该揣测世子和世子夫人之间的感情,属下明日一早就去军营领罚。”
他只是揣测相劝,哪里擅作主张了?
分明是那番话到他家世子心坎上了,世子又别扭地不好意思承认,这才罚他。
张二跟了齐辞数年,这别扭的心思他还是能猜中几分的。
既然如此,那他下次还敢。
世子能成婚,不容易呀,寻到如此贴心又欢脱的世子夫人,也不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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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樱还是觉得是她在按摩时按错了穴位加上手上的力道没有拿捏好,她左手食指受伤了,缠了几圈绷带,若是要按摩自然是有些不方便的,所以才将齐辞弄.疼了。
是以她第二日梳洗完就在屋中看医书,又对着薛太医给的那木偶将穴位摸索清楚,可不能再像昨夜一样按摩时将齐辞弄.疼。
大病尚未痊愈,齐辞这身子还是有些虚弱的。
“世子夫人都看了一个时辰了,仔细眼睛,世子夫人风寒还没痊愈,不宜操劳,不妨歇会儿吃吃东西?”
报春从果盘中拿起个橘子,“奴婢给世子夫人剥个甜甜的橘子。”
宋樱合上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