须臾火尽灰亦灭
朝阳国三位国相共立相互制衡,赵胜,岸迦,公孙止。公孙止与赵胜妹妹赵伶结为连理,两家亲如一家,势力庞大,岸迦在朝野拉帮结派,处处与赵家公孙家作对。
岸迦踩住下人的背,右手由一个丫鬟扶着,以高贵的姿态踏入赵府
“皇上有令——”
嘴角掩盖不住的弧度透露出他内心的得意
“一个不留!”
一声令下,禁卫军踏过赵家的朱门,尖叫声中,人如蝼蚁般逃窜,杀戮者满目殷红,赵家满门的鲜血瞬间浸染每个角落,昔日这里住着达官贵人,住着长工短工,眨眼之间,那些曾经共同生活在这繁华府邸的赵氏家眷们,只剩身躯永远的留在了这里。
(赵家密室中)“嘭!”赵胜猛地跪倒在地,怀中抱着声声啼哭的婴儿,
“程弟,多年以来,赵家从未把你当做下人,我也是一直将你视为知己看作手足,不敢说对你是惊天动地的好,但也确是真心待你如家人…”
赵胜用衣袖拂去满面的泪水,
“如今,我赵家因小人岸迦遭此灭门大祸,只剩怀中小儿是我们赵家唯一的希望,求贤弟救我儿一命!我深知无论是金银财宝还是滔天权势,如今的赵家怕是都无法赠予,但我也确信贤弟并非是这肤浅之人,如今赵家满门唯一能给予你的,便是这襁褓中的婴儿,如若贤弟不嫌弃,待他成人之日,若我赵家还有卷土重来之机会,你便是他唯一的父亲,赵家唯一的主人!”
程阳听此亦泪流不止,回忆赵家往日的繁华,与曾带给他的温暖,便立即紧握着他的手,与他面对着跪下,
“我程阳虽不是什么英雄之辈,承蒙大人多年关照,恩情无以为报,宁豁出我这条命,也会保少主周全!”
赵胜听此感激异常,并将一枚玉佩交于程阳,
“请贤弟带着此物赶去公孙家,公孙大人必会救你!”
程阳小心翼翼接过婴儿与玉佩,与赵胜四目相对,二人皆知此一别便是阴阳两隔,这是程阳第一次在一个人眼中同时感觉到悲愤与感激,绝望与希望。两人在漫长实则短暂的对视中完成了最后一次交付与告别,程阳转身走向密道,从此辉煌一时的赵家,便永远倒在身后的一片血泊之中,不复存在。
夜色中,程阳怀抱婴儿快马加鞭赶往公孙密宅,赵府外的小路上静谧无声,仿佛赵家惨剧从未发生一般,程阳在这无情地夜色中奔波,此刻是他人生中第一次什么都没有去想,只是望着远方不停地不停地前进……
“小人程阳求见公孙大人!”
程阳于朱门前怀抱婴儿,双膝下跪,“小人携子求见大人!”
一声声急切地呼唤中,大门轰然打开,公孙止从门内焦急走出,眼里有掩盖不住的慌张,程阳一见他,瞳孔便剧烈抖动,立即上前将玉佩献于公孙止,公孙止看后大惊,忙将他请入府中。夜色之中,大门悄然紧闭。
“大人……赵家……赵家在那奸诈小人岸迦地陷害下,已遭灭门…赵胜大人死前将这赵氏遗孤托付于我,求大人救他一命!”
惊讶过后,公孙止顿感悲戚之情,他颤抖着接过婴儿,眼含热泪,
“赵兄的孩子我必会拼命护他周全…只可惜岸迦那等小人必不会就此罢休,想必我公孙家…也难逃厄运啊……”
公孙止挣扎着从这残酷的思索中抽身,对程阳道:“程兄,你即刻动身,我设法送你出城,城外有一处公孙家的秘密府邸,我的妻子在那处安胎,你到了那里放心住下,若公孙家真有何不测,求你带着我的妻儿隐姓埋名,保存性命啊!”
程阳急忙跪下,
“多谢大人!…只是程阳还有一事求大人,我的妻儿也在城中,可否允许我与他们一同离开…”
“那是自然,我即刻派人去接,我会派人护送他们到郊外府邸,你们分开行动,在那里汇合,更为安全。”
程阳听罢即刻动身出发。
而此刻的赵府已如人间地狱,岸迦冷漠地看着这座横尸遍野的宅院,在这场盛大的屠杀中,他没有亲手杀死任何一个人,却也没有错过任何一个人面对死亡的那种恐惧,他看着他们突出的眼球,流淌的血泪,即使已经被刀刺中倒地,他们仍然向目视着赵府高耸的朱门,将指甲深深地嵌入混着血液的泥土里,一点一点地爬动,可是他们永远无法逃过这近在眼前的杀戮,他们就这样以一种逃亡的姿态死不瞑目。
迸溅的鲜血伴随着尖叫声不断地刺激着岸迦的神经,他无比享受这种高高在上,掌握生死的快感,但这都不是他最想要的,因为那张他最想看到的脸始终没有出现,他踩踏着鲜血缓步前行,漫不经心地转动着右手的扳指,
“罪臣赵胜何在啊?”
“大人不必找了,我就在这!”
赵胜从藏有密室的屋中走出,步伐坚定,面对即将到来的死亡,他的脸上没有一丝恐惧。岸迦无比厌恶的就是这样的赵胜,永远一副高高在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