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26

25.

"一直"......吗？

魈没有答话，只是下意识把手收紧些许。摇晃的灯光伴随着意识恢复平静不再激荡，洗浴室的镜子重新发挥它应有的功能——不知道过了多久，荧的声音轻轻的、却带着一丝微妙的......窘迫？

"那......那个，虽然我不讨厌这样，嗯......"

细小的挣扎出现在话语和身体的动作之间，又或者，比起"挣扎"，更像是突然僵住——魈猛然惊醒，指尖、手臂传导而来的，属于少女的体温，她光滑的腰间和一小块胸腹......

魈的手像触电了一样，飞快的收了回去。

镜面忠实的记录着两张通红的面孔。

"虽然但是......"

穿好衣服，捏了捏自己的脸颊，让自己气色好看几分之后。荧干脆的往床上一倒，咕噜咕噜在大床滚来滚去的时候，她终于没绷住，把鞋一蹬，一把抱住床另一边......抱着被子、缩成一团的某人。

"你真的好容易害羞啊。"

她伸出手，在被子团上戳来戳去，揶揄的笑容能让平时学校里的人怂到原地开溜，"哎，我当时还想着，孤男寡女的，你居然这么大胆的邀请我......"

被子团毫无动静。荧默默盯了一阵，心里判断：啊，肯定熟了。

"这样可不行啊。"

发出预告一般的哀叹，荧观察了一下乱七八糟的、被子团的纹路，紧接着猛的往团子上面一扑——一面提溜着一面双手用力，直接把人从被子团里扒拉出来！

头发凌乱、衣服也散乱，满脸发懵又面颊微红；魈的双眼清澈，就是表情有点......呆滞。

荧顿时奇妙的心花怒放。

她就像收到喜欢的礼物的小孩一般，拆开碍事的被子，快乐的一把抱住魈的脖子。

魈只觉得头疼。

荧倒是趴在他身上安安心心的睡过去了——他略略低头，少女的头发随意的垂下，偶尔扫过他的脖子和锁骨。他的一只手被她按住，被子自从被残酷的扒拉掉之后就再也没能回到它本该有的位置。

......总觉得这样睡会感冒。

他不太清楚荧平时的睡相，只是感受着时间流逝，逐渐变凉的空气：夜晚的外城区小旅馆不同于服务生存的第九区，控温系统并不那么完善，不好好盖被子的话，十有八九荧就要吸着鼻子、可怜巴巴的不想出门。

虽然这样也很可爱就是了......

他小心翼翼的从荧的手底下移开身体，说句实话，要不是空气逐渐变凉，荧轻快的扑上来的时候，他真的分不清时间究竟过去多久——心跳声太响亮了，他又因为一些......让人尴尬的原因，实在不敢乱动。

不管平时多么稳健，他毕竟......从身体年龄来讲，还只是个十五岁的少年啊。

哎。

不知道花了多长时间，终于挣扎下床的魈成功的在大床地上，发现被一脚踹开的被子。奇妙的、近乎于鬼祟的心情，让他下意识放轻了脚步，接近无声的抵达被单边上。

——咯哒咯哒。

正准备站直的魈立时顿住。

外城区的旅馆实在是——相比于第九区而言——太老旧了，以至于隔着房门和墙体，他也能听见外头近乎狂乱、追逐一般的——脚步声。

26.

这并不是常见的事。

外城区人口本就稀少；大多数人早就在第九区建成后，就不由分说、或主动或被动的送进了第九区进行保护。他在大街上四处找食品站、拎着一袋子吃的往家里去，路上能见到的基本上都是些老人，眷恋土地不愿挪窝，面对黄沙也还是能躺在摇椅上，开心的晒着太阳。

节奏很慢、远不如第九区近乎坚持的追寻着人的存活，甚至连守卫和实验室、无法转移的资源都已经放弃——这样的"外城区"，魈手中抱着被子，慢慢的站直——又怎么会有谁去"追逐"。

......不。

比起"追逐"，更像是......"追杀"。

深沉的夜色里，连月亮的光辉都被沙尘污染。

魈把被子轻轻盖在荧的身上，冷白的光线涂抹在她的发间——刺啦——

视线中稳定的画面陡然爆出一片损坏的雪花——某种本不该熟悉的头痛找上门来，魈努力吸气，保持清醒，他紧皱着眉，眼中属于荧的发丝抖索着，重影也是金色，金色、银色，透明，凭空多出来的那道影子就像翅膀——刺啦——

明明在干燥的现实，魈却莫名感觉周身沉重。像是有水流，不断的把他往外拖——刺啦——谁、谁在说话——

"救......"

"救救......救救......"

魈努力辨认着破碎的话语，不知不觉，他的身体已经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