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七章 短暂交锋

“就算你压制了力量，努力装作普通人。但以你近阶段的表现，乔治应该很早就向上传递相关信息才对。可你我却在这种场合下相见，猜猜这意味着什么？”

听闻此言，游勇绷紧的躯体微微摆动，脸上恰到好处的露出一丝迷茫。

“这家伙在短时间内收集了如此多的魔神遗骸，城内又频频发生失踪案。虽说不知你是哪个犄角旮旯里蹦出来的老古董，但这代表着什么，总能联想到吧？”

“凡人的生死与我何干？既然拿不出证据，我也没兴趣再与你啰嗦。”

游勇摇了摇头，便欲转身离开。

这是个立人设的好机会。

照理说，就算乔治真准备整什么幺蛾子，戴安娜杨这种级别，也没必要亲自下场，哪怕只是身外化身。除非此事当真涉及到她的底线。

倘若真是如此，自己帮助乔治收集遗骸，吸引到她的目光并不奇怪。但如今既然被认作老怪物，那表现的有城府一些，高冷一点，才比较符合认知。

“自从我们降临这颗星球，就见识过你们这帮修士的做派。这么多年，却是没半点长进...”

“大言不惭！”

那就再加一点设定。易怒，以及对修士身份的强烈认同感。这些比较容易被操控的情绪，应该能降低对方的警戒心吧。

游勇面露不悦之色，披肩白发仿佛翩翩起舞般高高扬起。貌似抬手轻轻按下，平地里却如同刮起风暴一般，霎时间将周围的植被吹飞，翻出其下黑黝黝的土地。

这一击虽然收敛了力量的外在表现，却是将御天境所能释放的能量冲击凝在一处。看似平平无奇，但在游勇的认知中，能接下这一招的，游戏世界中应该没有几人才对。

戴安娜杨呼呼一笑，抬爪架招。

一种空荡荡的失落感意外涌上心头，触及对方皮毛的刹那，游勇方才发现，自己凝聚的力量竟已消散的无影无踪。感应外放，这才确定那熟悉的能量波动竟转移至对方掌中。

利爪倒扣，无匹的威力瞬间划破躯体，剜下其小臂上的皮肉。

一切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然而在高阶修士眼中，仍然有挽回的余地。

这点伤痛甚至不足以让游勇皱眉，他强行调整姿势，完全不顾利爪已切入骨骼的重创，带动自身体重，翻掌再度压下。

戴安娜杨虽能窃取对手凝聚的能量，但对于这种纯粹的物理碾压，却是无力硬撑。身形如烟雾般消散，随即于一旁再度显现。

游勇一击不中，只得硬生生收拢攻势，避免爆发的破坏力引人注目。但却仍未罢休，转头再度抢攻。可对方的身形闪了几闪，连连退开，显然没生死相搏的意思。

“也罢。”

游勇收敛了杀气，双手背在身后。不知何时，那深可见骨的创口早已恢复如初。

“呼呼，你们这群修士，就知道打打杀杀。”戴安娜杨笑吟吟的开口，见对方面色不善，态度识趣的转变向俨乎其然。“可纵然有强横的力量，却改变不了什么。”

“呵，只要我愿意，举手投足间便能杀光整座城的人。便是灭世，也是轻而易举。这算不算改变？”

这话游勇说出口虽自觉中二，但事实确实如此。

“那你真会去做吗？这个世界可是你的立足之地。你相识的那些人，熟悉的那些事物，还有你的同族，这些一旦消失，我都无法想象你存在的意义。即便你身为修士，不在意过往云烟，可假设这世界的人类不复存在，或者不存在任何智慧生命，你还会坦然自若吗？”

游勇没有回答。他虽知自己并不是游戏世界的原住民，不用在意这些，但这些话确实戳中了其内心。

戴安娜杨的提问看似狭隘，宇宙何其广阔，她却犹如井底之蛙，所言令人啼笑皆非。可往深处去思考，却直指核心。

人的存在，需要背景的衬托，离不开维系与认同。

哪怕真有能毁灭宇宙的大能，冲破一重桎梏，也必然会有更大的牢笼在等待着他，无穷无尽。就像各类文艺作品中的角色，无论描写的如何强大，也不可能出现在真实世界一样。他们的存在，维系于作者的笔触，得益于世界观的认同，终归会有限制。

抛开臆想不谈，身处卓星文明，即便囊括了宇宙中的各类种族，维系成员认同感的，已然变更为了基因芯片。是否为人族的确已不再重要，但对于成员身份，多数人是绝不愿舍弃的。

回到游戏世界，这种维系与认同再次降格。一同修行的同道中人，身为人族的社会框架，奠定了修士的存在基础。倘若这些都不复存在，那眼中的世界注定将变得一片黑暗。

只残留无尽的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