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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

“难怪这段时间这么安静，原来已经走了。”他说：“或许他想开了。”

闻思思只能说不知道，她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做噩梦的。

反复梦到威亚被牧樑做了手脚，十几岁的自己被吊在半空中，看着下面乌泱泱的人群千篇一律的脸，然后突兀地捕捉到了宋心美的身影。

闻思思其实不是记得很清楚她长什么样子，她记得宋心美在照片里的样子。

于是在她的噩梦中，宋心美藏匿于人群，却是个单薄的纸片人，从头到尾一个表情，因为她是“死”的，不会变换表情，不会有多余的动作。

她只是被人从一张照片里剪下来的东西。

闻思思总被那个梦吓醒，恍惚间她觉得那样的宋心美在她醒来之前，其实一直“站”在她床头。

“就算你命不久矣，为什么来找我呢？”

闻思思不明白，她一不是救世主，二，她不是害宋心美生病的罪魁祸首。为什么这种事的某种被赋予的责任会被强行加给她呢？

雪下了好几场，闻思思的精神一天比一天差。

闻思思知道宋心美的情况一定也原来越差，或许她在怨恨着我，牧樑跟她说我能救她，所以她也期盼着我会救她。

现在知道自己死期将至，还在不甘心。

如果你不愿意救我，那就跟我一起去死吧。

会有这样的可能性吗？夫妻两都是一样的性格？

闻思思发觉自己不能再这样胡思乱想下去了，得找点事情做，宋心美跟牧樑，在另一个国度还在蚕食她的生命力。

裴意有一个星期的假，他早早预定了闻思思的时间。

让人兴奋的是，春节，每个人都要回家过年，所以基本上他们两个终于在漫长的分别之后，迎来了独处温存的时间。

但遗憾的是，裴意在最重要的那天也要回家，他没有说明，闻思思认为那毕竟是理所当然的事，不需要说明。可她已经没有家人了，无论什么重要的节日她都是孤身一人，以前没觉得如何，今年感觉自己有点可悲。

她猜测裴意会把跟她在一起的时间放在假期的后半段，回家度过除夕之后，初二三的样子。

所以她在除夕前一天看到裴意非常惊奇，她提醒自己不能对任何发生的事想当然，她习惯往坏的一面去想。

“是不放心，所以临时跑来看看我，然后才要回家吗？”

裴意肩头落了雪，他放下手里两个巨大的购物袋，脱下羽绒服，回头看她：“不啊。”

他看着闻思思呆呆站在原地，笑了一下：“不是跟你说想跟你一起度过这个假期吗？你忘记了？你不会还安排了别的什么活动吧？”

闻思思这时候才听懂他在说什么，她凑上去问：“你的意思是，你除夕也会在我家？”

“对啊。”裴意拨弄了几下自己的头发，雪花已经融成了水，“我之前是怎么表达的？”

闻思思没有说话，裴意的手冰凉，想给她一点儿刺激似的摸了一下她的脸，“我怎么可能丢下你一个，自己回家去过节啊？”

他说：“当然更优选是带你回家，但是我猜想这个提议在今年对你来说还是太快了，所以我就自己来了。”

闻思思眨了眨眼睛，鼻子有点酸。

裴意拉她去看自己买的东西，几乎应有尽有，除了五花八门的食物，还有春节必备的春联窗花一系列。

他抱着她：“这个假期我们可以做很多事。”的确，看得出来某个东西他确实准备了很多。

无所事事到只有两个人依偎粘腻在一起的生活，闻思思从没体会过，是一场新奇的体验。

裴意跟她说，如果这个假期过去了你还没有烦我，证明你是真的很喜欢我。

闻思思反问她那你呢？裴意说，我渴望天天和你在一起的生活，如果可以一直这样就好了。

她从来没有想过会有一个人出现，他们会在一起很久很久，不会觉得厌烦，甚至想在一起更久。

很离谱。

她还以为自己会更喜欢一个人待着，原来只是想要一起生活的那个人还没有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