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夜，霓虹照亮整个锦城。跨江大道上车辆飞快驶过，流光有如星火璀璨。

莫琮开着车，心情却非常烦躁。

蔡程和打电话来约他吃饭，结果约在大老远的临江新区不说，还要他自己带酒去。

听说他打算定居锦城了，已经在江边买了房。那地方新开发，边上没什么玩的不说，住进去的又都是一家三四口，要不然就是老年人预备养老的房子，蔡程和一个三无青年，没老婆没孩子上头又没爹妈，住那地干嘛。

接着去环游世界呗，公司有他二叔打理，一辈子不愁吃喝。而且这厮一回来就惦记上他酒窖里的酒，这哪里是想见他，分明是希望他送货到家。

前头的车辆忽然减速，莫琮急刹，后座上一木箱的酒瓶发出乒呤乓啷的清脆响声，不用回头都可以想见里头酒液摇晃的样子。

而且那厮死皮赖脸一毛钱都不给。

莫琮啧了一声，前头的车不知道出什么问题打了双闪，司机骂骂咧咧下车放置警示牌。

差点他百万的豪车也要葬送在今天。他快速转动方向盘换道，油门一踩，将灿若星辰的城市夜景甩在后头。

等他绕了不知道多少个弯到达蔡程和小区的时候，并没有看见他。

他坐在车上，拨通了蔡程和的电话。

这还是他新要到的，蔡程和多年没回国，原来的电话号码早就不用了，所以联系他还是走他二叔公司的渠道由秘书传达的。IR集团的蔡先生，亏他想得出来。

电话“嘟”了两声就被接通了。那头传来打趣的声音，“酒到了？”

“脸皮真厚啊。”莫琮没好气。

蔡程和“嘿嘿”了两声，“在楼下呢？”

“嗯。我车停哪？”

“啊！忘了和你说了，我还没买车位。”

“哈？”莫琮还没来得及问候他祖宗十八代，就听见蔡程和急忙解释道，“兄弟最近资金周转不开，买了套房子，车还没买，其他的能省就省吧。”

“装什么呢？”莫琮讽刺道，“出去玩了一遭把家底玩没了，还是你二叔终于放弃你了？”

那头不满地“啧”了一声，“事情有点复杂，一时半会也讲不清，总之你先过来吧。”

“还给我准备惊喜呢。”

莫琮知道有些事情不好多问，只嘴欠了两句就不再多说，他重新发动车子准备掉头，“我车停哪去？”

“外头拉了一块停车场，你停那就行，就是有点远，物业又放假了，酒估计不好拿，辛苦兄弟你了。”

“你不下来接应？”莫琮挑眉。

“都这么熟了，而且我没空——”蔡程和的声音忽然断了，电话里传出一阵嘈杂，莫琮隐隐约约听见蔡程和喊了一句，“别在这玩，掉得都是毛”，接下来就是兵荒马乱的东西坠地声，“你欠打是不是！”……

莫琮一直很耐心的没挂电话。

等到环境安静，蔡程和的声音再次响起在车里时，已经多了两分疲惫，“你还没挂呢？”

“嗯。挂了。”

——

莫琮听蔡程和说停车场远，可他没想到这么远，幸好边上有超市，他押钱借了辆推车才将酒带回去。

车轮子碾过小区安静的柏油马路，碰撞出类似驱赶野物的轱辘声，莫琮左右张望了两眼，这小区基建还算完整，但因为楼宇里的房子都还待售，所以没有一点灯光，乍一看有种风水不好、气运不佳的诡异感觉。尤其是在边上地区的房子以栋为单位亮起的时候。

等到了蔡程和门口，莫琮才发现他买的是顶楼的房子。房门口贴一副春联，挂两串小灯笼，是庆祝春节的架势。

莫氏和蔡家的IR早在父辈就有合作，两家私下交往非常密切。所以莫琮和蔡程和算是发小。

按照莫琮对蔡程和二十几年的了解，这人和他是一样的，不爱团圆、懒得过节。

当然蔡程和出国也五六年了，不排除这期间习惯心态变化的因素。想到这里，莫琮脸上闪过一抹严肃。他们已经五六年没见了，谁能保证现在的他们都还是曾经的他们。

春联上的书法走笔龙蛇，看得出操笔者的性格大方坚硬，但在纤微处却不够细腻。莫琮按下门铃，过了三四秒，里头才传出应和。

蔡程和开得门，看见莫琮，他的眼睛像月牙一样弯起，眼尾处爬上一些近两年新添的皱纹。莫琮却是一脸冷漠不领情的模样。推车走一千米不至于太累，但绝对够时间积累怨气。

蔡程和知道自己今天属实把这位少爷惹恼了，并不敢轻举妄动，只讪讪地笑了两声，“这么多年不见还是这么帅啊兄弟。”

莫琮指了指地下，“你要的酒。”

再从手机里演算出一个数字，“你欠我的钱。”

然后就略过他走进房门，在沙发上倒下。他环视了房子一周，发现蔡程和钱是不多了，可养尊处优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