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万嬉皮
绪吗?但是他死了,能起死回生么?你不觉得这样对我不公平吗?”
言游沉默了有三分钟,才开口:“他跟我们玩呢,就像小学的时候一样,捉迷藏嘛。你知道的,他玩这个最厉害了,每次我们都……找不到他,他可能藏了,藏得大家肚子都饿了,他还不出来……”
“言游。”林起岳伸手,按住她肩膀侧,稍微用了点力气,令她躲无可躲,“你就是用这样的理由蒙骗自己,然后躲在你的谎言世界里,快快乐乐地生活的?”
也不是。
就是经常想,如果发誓的时候不那么诚心的话,现在齐绪会不会还在耳边吵吵闹闹。
实话难听,谁都知道。
“好了,林起岳。”言游挥手,让他的手顺着肩落下,“你来找我,总不能是想吵架的。”
“你昨晚没回来,去哪儿了?”林起岳这会儿的脑子确实挺木讷的,熬夜了,不转弯,反应得慢,烟熏得嗓子疼。
言游蹙了蹙眉。
原来他在这里等了一宿。
“你要不进去睡一觉吧,反正我拿完东西就走了。”
“你要去哪儿?”
“林起岳,你有完没完。”言游多数时候还蛮有耐心的,然而他总能做到用简单的几句话将她的耐心磨没。
大概从第一次他们开创吵架的先河起,打开的阀门就一直没关上过。
“你不可以一个人幸福。”林起岳说,“如果不是和我。”
“那你想让我怎么样!”言游喊出声,“你以为我想这样吗?你以为我过得很好吗?你一定要我承认,对,他就是死了,就是那样毫无预兆地死了。让我不断地想起血滴在脸上的那一夜,感恩戴德你救了我,不然也许就是我永远打不了鼓。可我现在已经不打鼓了,林起岳,我连摇滚都不听了,可以的话我也希望是落在我身上,最好死的也是我,这样大家不就能够一直幸福了嘛。”
梦里道了很多次歉了,道得嗓子都哑了,眼泪都干了。
还想怎么样呢?厌烦了。
是不是她从高楼上一跃而下,错误就都可以修正了?
谁会怕死啊。
林起岳的本意不是找茬,但事情已经这么发展下去了。
他也忘了具体是哪一刻,说不完的话变成了吵不完的架。
到最后,他喉结滚动,憋出一句:“我会让乱说的那些人道歉的。”
“不用,你跟你女朋友解释清楚就好了。”言游巴不得赶紧退出公众的视野,他越出面越欲盖弥彰,人们对八卦的探知欲不容小觑。
私生活也是林起岳常年引爆眼球的一大原因,归根结底还是出入夜店得频繁。
他讽刺地笑了笑:“可以啊,你都给我盖棺定论了,我还有什么可解释的。”
能有什么办法,公司愿意用这种方式博眼球,他没有话语权。
现实就是这样,管你什么天才蠢材,天籁还是难听,没话题度的结局就是被洪流淹没。
林起岳无可厚非是最受关注热议的那一个,前途总伴随着牺牲,而他就是被推到最瞩目地带的牺牲品。
能不能拿出作品是十年二十年后关注的东西,不是现在。
“号码没换,记得拨。”林起岳转身拎起地上的衣服,头也不回地往电梯口走。
电梯抵达,“叮”一声的同时,言游的声音也响起:
“都忘了说,好久不见。”
林起岳没吱声,揣着衣服进了电梯。
顶部显示的红色楼层不断变动,他的视线定在那上面,不断地想:原来理想是一种诅咒。
曾经他以为理想道路上离去的人是丢弃了热忱之心,现在才发现,原来是逃离了诅咒的魔爪。
怪不得理想大道上荆棘密布。
越往前走,越发现前方是一片荒芜。
顶峰有鲜花?
一些人编造的骗局罢,不然怎么吸引天真的傻瓜。
若把真相告诉世人,丢不丢理想都没差,得到收获的同时将永远失去快乐的资格,留下的仅仅是爱好变成一件无聊的工作,谁还会头破血流呢?
单纯的心已经不复存在了。
假如现在有一个年轻人站在林起岳面前问他,上面的风景怎么样?
林起岳会回答:好啊,特别好,有山有水有姑娘。
我们终将成为自己最厌恶的那种,说着美好谎言的大人。
不如拉着无辜者共沉沦,反正,他们又不算他重要的人。
与言游,要么做挥之不去的梦魇,让她恨之入骨。
要么做耳鬓厮磨的伴侣,让她愧疚地爱着。
狡猾吗?还好吧。
要么做情人,要么做仇人。
想相忘于江湖,不存在的,他也变了。
走出电梯,林起岳顺手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