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astDance
,你他妈的摇滚精神呢?你的理想热血呢?你对音乐负责的态度呢?”
错误可以改,性格可以磨,但说到底,使言游心里那根刺陷到底的,还是音乐理念上的差别。
“摇滚精神?”林起岳讽刺地笑,“你他妈跟我提摇滚精神?你一个摇滚乐队的鼓手,去找个弹民谣的学木吉他,然后在这里谈摇滚精神?”
“对。”事到如今,大家都敞开天窗说亮话了,言游也没什么不能承认的,“我是学了,我是有事情瞒着你,我们都他妈一样是垃圾。”
林起岳将烟盒往地面一撇:“说白了,你他妈不就是被我们捧得久了,快乐长大后觉得自己存在的使命就仿佛是去填补另一个残破的灵魂么?”
言游眉头紧蹙,“你瞎bb什么?”
“我说的不对吗?难道你以为你那是什么高尚的爱情?”
林起岳的手止不住地抖,“你只是想在他身上得到与我们同等的、去浇灌一束花长大的收获感罢了。你能不能看清一点你自己?妈的,人家需要你这朵温室里的花来浇灌吗?一个生活都没独立的人,还想学着做什么慈善家,笑话。”
“你他妈胡说什么呢?!”言游也分不清,愤怒从何而来。
是他随口污蔑了她诚挚的爱情,还是说,他的话里有一部分并没说错,她在气急败坏。
“我说的不对吗?他为你做了什么?除了在我们闹别扭的时候趁虚而入装装好人,他还干嘛了?你有那么害怕孤独吗?身边少了人活不下去是不是?连那种人你都要?”
林起岳每看清一次李忘年在她心里的分量,火就往上蹿一寸,“他他妈既然这么能耐,怎么不带你走?他就是个扫把星,自己他妈家门不幸,还要到处搅得别人鸡飞狗跳。”
两人的气焰愈加嚣张,话里的每个字都变成一把把锋利的刀,毫不留情地扎在对方最脆弱的地方。
齐绪却渐渐清醒过来了。
他们为什么要这样?何必这样?
能知道彼此哪里最脆弱,不正意味着他们是最亲密无间的朋友吗?
“别吵了,都他妈别吵了!少说两句,算我求求你们行不行?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我他妈畜生不如,管不住自己,我怎么样都行,我活该,但咱们别吵了,行么?”
“你装什么好人啊齐绪?你不也是这么想的嘛?”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言游也到了无差别攻击的地步,“你天天给林起岳当狗,护着他那双手,觉得他比什么都重要不是吗?什么他妈坚不可摧的关系,别装了。”
“我哪儿装了?我没真心实意地认错吗?”
“你齐绪拍着胸脯说,哪天我跟林起岳闹掰了,你他妈还认识我是谁吗?说着一些好听的话,实际呢?林起岳哪天想踢掉我单飞,你就算做幕后也得继续巴着他端茶倒水吧。我确实不该太拿自己当回事,毕竟没了我,你们再找一个鼓手就是。”
“什么叫我巴着他?我宝贵他那双手还不是为了咱们乐队?就算我认识你比认识他晚,可你们俩在我心里的分量没有谁轻谁重,是他妈平等的!”
“我林起岳但凡有过把你踢掉的想法,明天出门让车撞死,反复轧。”
……
一遍遍,用冰冷的话攻击着从情感漩涡中逆流而上前来温暖自己的人。
一句句,在亲密伙伴面前扮演着尖酸刻薄,自私讨厌的陌生人。
我们总是恃宠而骄,越是深刻的关系越放肆,因为知道对方不会离开,还被爱的名义束缚着。
等到回头一看,作为连接线的绳索松了,才知道并不是真的想失去。
可往往回头时刻,要面对的就是覆水难收了。
争吵逐渐响亮到能把房顶掀起,又慢慢由洪亮转向熄火。
齐绪终于问出一声:“我们……到底是怎么变成这样的?”
周遭彻底寂静。
好像就是,做了很久很久的梦,在一瞬间突然醒了。
梦里有吃不完的棉花糖,柔软的被窝。
被云朵环绕着,飘啊飘啊……被一个巴掌扇回了现实,0分试卷铺天盖地地落下。
顶着巴掌印咬着切片面包,自行车车铃丁零零地响,走进教室却坐在了工位上,黑板变成了电脑。
他们到底怎么了?
都被愤怒的野兽吞噬了。
“我其实……要出国了,没办法再拖了。”
齐绪垂着手,声音回荡在扔一根针都能听见的排练室里,“之前家里人就在弄移民手续了,我舍不得你们,不想走,吵了一架。我妈……是特地飞回来帮我处理学校的事情的,他们早就走了。”
无数次面对着只有一个人的大房子,除他以外只有空虚塞满房间。
开始还好,自由味道。
随着时间流逝,金钱填不满欲望,物质弥补不了亲情,连贝斯的声音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