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从远方来
这年头,靠傩舞还真保不住自己和族人的性命。
隔壁村李叔的女儿下嫁到山脚下的乡镇,他隔三差五就要下山探望女儿。乔潋便求他帮自己去镇子里的书城买一些关于星象气象和农学的书。
“少班主,您起了!”祝九安停下手中打水的动作,向乔潋问好。
乔潋夹着三本占星书悄悄去后山翻阅,若无其事地走在路上时,被打招呼的声音吓得一哆嗦,手中的书险些落在地上。
她年龄尚小,没穿越前又吊儿郎当,所以在庄子里的风评一向不好。尽管她是罡的独女,未来的班主,大家也都直呼其名,毫无尊重之意。
自官兵下山之后,所有人一见她,都要停下手中的活计,恭敬地称呼乔潋为“少班主”。
乔潋有些不适应,不好意思地挠头:“你还是叫我潋吧。”
祝九安脸羞得通红,提着水桶打水的手像拿着筛子盛水一般,一着急,注意力全集中在乔潋的脸上,手中的桶摔进井里。
“你今日反常的很啊。”
祝九安手忙脚乱地拉起水桶,弄出了巨大水花的声响。
乔潋不再理睬他,轻车熟路地绕到后山,坐在一块石头上细细阅读起来。
太阳烘焙的花香,浓得塞鼻子,暖得世人头脑迷倦。乔潋读了许久,只觉得腰酸背痛,她站起来,面对挂在天空正中的太阳伸了个懒腰,懒散地合上书。
倏然间,她身后传来一阵诡异但有节奏的响声。
“扣扣”的声响扰乱她的心弦,声音愈来愈大时,她才分辨出这是跑马的声音。
奇怪,后山本没有路,哪里来的马蹄声。
她原地转了个圈,四下张望,试图找出马的踪迹。就在她转头的时候,一匹黑马冲她呼啸奔来,马背上似乎还驮着一个黑呼呼的东西。
她正要避开,没料想那马受了惊吓,像疯了一样冲向她。
“砰”的一声,她感觉自己飞到了天上,还好后山灌丛比较厚,不然她真没把握自己在被撞飞十几米后还能活下来。
乔潋慢慢睁开眼睛,一张血肉模糊的脸映入她的眼帘。
那张骇人的脸忽然睁开眼睛,她被注视的浑身又麻又痒,想站起来的腿脚又软了下去。
乔潋伸手想探探那人的鼻息,不料那人一把伸出手按住她的手腕,嘴唇动了动,发出微弱的气音。
乔潋将耳朵凑近他的嘴巴,这才听到了他说的是:“救我。”
这人身着黑衣,头发散乱,脸上的鲜血已经干涸成疙瘩,胳膊上满目疮痍。他左胸口的伤口处一汩一汩地涌出鲜红的血,若是再不采取措施,恐怕就要因失血过多而休克。
乔潋将自己衣服的衣角扯下,依靠在大学里培训的急救知识,判断出是静脉流血后,将布条绑在伤口下面止血。
这人蓬头垢面的,分不清是男是女。看“她”长发飘飘,鼻梁十分的高,有一双好看的狐狸眼,乔潋姑且将“她”认作是女人。
都说路边的野花不能踩,路边的野男人不能捡,但这人是女子,捡一捡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乔潋拼命追忆自己看过的小说,发现好像没有一个男人因为捡了女子而倒大霉的。
她沉思片刻,还是生了恻隐之心。她把这姑娘扶起来,将她的一只手挂在自己的脖子上,慢慢地扶着她走回家去。
“哟,你可真耐撞啊,被撞飞十几米还能活着。”
乔潋将捡回来的女子悄悄地安放在自己的卧室,一旁的祝小晓低头仔细瞧了瞧她,又将一只手搭在乔潋的肩膀上,凑近乔潋的耳边调侃道:“你怎么还捡回一个小娘子?”
乔潋一把将他的手打掉,竖起食指贴在自己的嘴唇上:“嘘,小点声,别叫我爹妈听见了。”
“你小子,”祝小晓重重地拍向她的后背,“不会是起了什么私心吧?”
“嘁,”祝小晓在屋里转来转去,打量着屋内简陋的陈设,“你还真以为一个好端端的姑娘会嫁进大巫家啊!”
“你随便说,反正我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乔潋不听他的话,将布打湿,将她脸上的泥巴和血渍擦干净。
女子原本的容貌露出来,“她”五官精致,眉清目秀,生得十分俊俏,但面部线条却略显锋利,长睫毛下紧闭的双眼欲醉似眠,抿着嘴唇不勾却含笑,鼻头上和右脸颊各点缀了一颗小小的痣。
她长得到像是一个男生女相的......男子。
祝小晓和乔潋面面相觑,眼神道出了两人心中的疑虑。乔潋用下巴指了指那人的裆部,朝他使了个眼色。祝小晓也挤眉弄眼,表示接收到她的讯息。
两人不约而同地伸出双手,朝那人的裆部一抓。
靠,是个带把的。
乔潋一个弹跳,尖叫了一声,双手举到头顶,心里十分难堪。
“都是男人你害羞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