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楠竹的故事(上)
留房间,苏南城市不大,如果出差基本都是当地最好的那家酒店,所以如果楠竹答应了朱维宁的要求,势必会和秦宗卿入住同一家酒店。
“对不起,朱总!”,楠竹下意识的拒绝,“我的家人都在临海,我没有亲可以探,所以您还是派别的同事去支持吧!”,说完便头也不回转身离开朱维宁的办公室。
直到回到座位上,楠竹的心还在不停的狂跳,往往收购新的公司人力资源的优化整合都是很重要的事情,怎样也轮不到她一个实习生去,而且还是一个人,这明明是朱维宁在给秦宗卿和自己牵线搭桥,但是如果没有秦宗卿的默许,朱维宁绝不会有这个胆子。
也许对别人来说这是机会,但对于楠竹来说不是,漂亮的外表,可以引起别人一时的兴趣,但也只是一时仅此而已。以自己目前的实力,怎么可能让他走心,所以这不是她想要的。越是这个时候就越应该保持清醒,人最难得的就是看清自己,如果她以这样的方式去了,从此在他眼里自己将再也上不得台面。
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忽然手机铃声响起来,“喂?”楠竹接起电话,是个陌生的号码。电话里的声音带着焦急,“你是薛楠竹吗?我是你母亲的同事,你母亲在酒店晕倒了,我们现在正在送她去医院的路上,你赶紧过来吧!”
自从楠竹到临海上大学以来,母亲就跟她一起来了临海打零工。楠竹立刻询问了医院的地址,然后请了假,赶去医院。
楠竹赶到医院的时候,母亲已经醒了,她找到医生仔细询问了母亲的情况,医生慢条斯理的跟她解释:“倒是没什么大问题,血糖偏低,我们判断是长期劳累加上营养不良造成的!”
“营养不良?”看着病床上掉着药水的母亲,楠竹很是心疼,这几年母亲老了很多,布满额间和眼睑的皱纹映衬着本不相符的年纪。
打开母亲随身携带的饭盒,里面只有几粒榨菜和土豆丝,“你是不是又把钱都给楠实了!”,楠竹的口气里带着些许的责备,楠实是薛楠竹的弟弟,因为从小无人管束,养成的散漫的性格,初中毕业没有考上高中就在离家不远的地方上了一个职业学校,现在毕业了,也来了临海,投奔母亲。
母亲握紧楠竹的手,心里带着愧疚,“楠竹,楠实从小没有你那么要强,可你不一样,你念了大学比他有出息,可是楠实毕竟是你的亲弟弟,你不能不管呀。”
“我这几年学费和生活费一直都在靠自己,就是想减轻你的负担,不想让你这么辛苦自己。楠实已经毕业了,他可以打工养活自己,你能不能多照顾自己一些,别总让我为你担心。”
从小到大在楠竹的记忆中母亲就是这样,心里永远没有自己,她的生命只有依附在别人身上才存在意义,以前是继父,现在是弟弟。在母亲的眼睛里楠竹从未看到过光芒,永远只有惶恐,哀愁,和眼泪。
待母亲稍有好转,楠竹便把她送回附近临时的出租屋里。本来楠竹想让母亲住在自己在临海远郊租的房子里面,这样方便相互照顾,可母亲不肯,除了上年纪不想来回奔波,更多的还是为了就近照顾弟弟。从小楠竹便了解家里的困境,所以比别人更加努力,她想靠自己的努力,能够让家人过的好一些,可是,看着母亲这家徒四壁的出租屋,楠竹心里更多的是自责和无奈。
楠竹看到出租屋附近有一个私人开的小超市,她一口气买了很多冷冻的食物,然后跟老板商量把这些食物暂时储存在超市的冰箱里面,然后交给老板一些保管的费用,同时让超市的老板按时催促母亲定时定量的来领取,因为母亲的出租屋里没有冰箱,所以母亲一定会第一时间把食物吃掉,这是楠竹唯一想到不再让母亲用自己的口粮给弟弟挤生活费的方式。
同时楠竹又拿出身上所剩无几的钱,给母亲买了一些必须的生活用品,尽量让她能够生活的舒适一点。
安顿好了母亲,楠竹准备回去,摸摸口袋里,还有仅剩的两枚硬币,如果现在坐公交车回到自己住的地方,至少需要三枚硬币,所以前面的几站路她需要自己走着回去。
楠竹喜欢穿高跟鞋,不管到哪里,因为高跟鞋可以让自己显得挺拔又有气质,以前今夕总是建议她穿平底鞋,因为那样会让双脚更舒服些,但她从未听过。
天色已经被黑夜浸透,路并不好走,几里路下来,脚踝和脚趾泛起涩涩的疼,她坚持着继续往前走,没走多远脚弯处也被磨破了皮,涩涩的疼变成了锥心的痛,终于看到有人行路的地方,她把鞋子脱下来抱在怀里继续赤着脚往前走。
忽然一辆汽车从楠竹的身边疾驰而过,车轮正好轧上了路边的一滩水洼,水花四溅,一个斗大的泥点沾到楠竹的套裙上,车子完全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楠竹还来不及看汽车的牌照,车子已经消失在夜色中。
楠竹没有精力气恼,她半弯下身体,用两只手揉搓着衣服上的泥点,忽然手机叮的响了一声,是短信,她翻开来看,是银行发来的‘尊敬的薛女士,您的信用卡已经逾期两个月,希望您尽快还款,否则将会影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