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盖弥彰

七月初。

自从上次的久别重逢后，这两个月的时间里，余翊时不时地会来在学院附近的茶楼里坐坐。

这天，一如往常，他再次光顾。

不同的是，这次的露面意外的被歌迷发现，因而引起一阵骚动。

舒凝站在茶楼的玻璃窗外，看着众星捧月下的余翊，给他发了一条信息：【余翊，我们聊聊。】

这段时间，他频繁地出现在这里，虽然两人在茶楼没有任何的交集，但还是猜得出原因。

余翊打开手机，下意识地寻找舒凝的位置，视线交汇后，立刻回复：【我的车停着对面商场的地下停车场，你先去，我马上来。】

舒凝微微颔首，然后便向着对面商场走去。

余翊歌迷的素质普遍不错，经过他的解释，也轻而易举的离开了。

……

车里。

舒凝淡淡地问道：“为什么要来茶楼？”

“来听评弹。”余翊似笑非笑地问道，“那你呢，也是来听评弹的？”

舒凝侧颜，睨了他一眼，暗自腹诽：明知故问!

眼看要谈崩，余翊这才如实回答：“二月份我路过这间茶楼，偶然间看到一个几乎与你一模一样的身影，我询问了店员，她说隔壁戏剧学院的学生，我以为我认错了人，怎么可是你呢，你应该在纽约，怎么可能在京北，直到前阵子与你不期而遇；还有那只猫，三月份得时候我在宠物医院见过它……你说这是不是冥冥之中注定好的？”

“巧合罢了。”

“是吗？”余翊一脸的不以为然，停顿了一下问道，“回来了为什么不告诉我？又为什么会在戏曲学院上课？”

“……”

舒凝不动声色地看了余翊一眼，话还未开口，余翊手机的铃响倏然响起。

因为期待着舒凝的回答，余翊竟丝毫不加理睬，任由它作响。

舒凝的余光无意中扫过屏幕，是沈珈蓝，她淡然开口：“接电话吧。”

余翊眸子转动，脸色微变，接通：“喂……”

沈珈蓝的声音从听筒里，传了过来。

“余翊，怎么才接电话？”

“有什么事吗？”

“作词老师创作的新歌的歌词，我总觉得有些问题，想让你帮忙，看看，指导指导。”

“你发给我吧。”

“余翊，你在干嘛？”

“工作。”

“那你先忙，我晚一点儿再打给你。”

“再见。”

虽然心情不甚愉快，但余翊的语气一直是淡淡的，听不出任何的私人情绪。

因为只隔着半臂的距离，他们之间得对话无一不落入舒凝的耳朵里。不知为何，她心口闷闷的，生出一种莫名的失落感。当初，她与余翊在一起时，从未因为沈珈蓝而感到不悦，如今分了手，却莫名的在意起来，但很快感性被理性所击败，她理了理情绪，面无表情地说道：“余翊，以后不要再来这里了。”

“为什么？”

舒凝云淡风轻地反问道：“我们分手了，不是吗？”

余翊皱着眉，声调不觉地高了几度，反驳道：“当时分手，是为了让你去实现梦想，既然你已经回来了，那我们……”

“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舒凝直白地说道，语气和神态都很淡然，说罢，她深吸了口气，缓缓推开车门。

这句话冲击着余翊的耳膜，在他听来，她似乎极为厌烦自己，他没有挽留或是追上去，而是杵在原地，很久很久，兀自顾影自怜。

两年来，他回归于原有的轨道，对她闭口不提。

所有人都以为这段情早已风过无痕，梦醒无踪。

可只有他自己清楚，会有多么的朝思暮想，多么的心向往之。

……

商场正门口。

舒凝努力的平复着自己的心情，口不对心的话，重说一遍倒也轻巧，但内心的压抑却只增不减。

嗡嗡嗡……

口袋里传来手机震动的声音。

舒凝拿出手机，划开。

黎北川的消息弹出：【现在要去哪里？】

舒凝不解，指尖迟疑地点击屏幕按键：【回家？你有什么事吗？】

一秒钟后黎北川回复：【讨债！】

舒凝幡然想起不久前欠下的人情债，抬眸间，却意外地看到不远处正有人朝着她热情地招手，虽然戴着口罩，但她还是认了出来，那人正是黎北川。

黎北川见舒凝已经发现了自己，慢悠悠地走了过来，问道：“聊完了？”

突如其来的问题，舒凝瞬间愣了愣，心情有些紧张，语气略带担忧地反问道：“什么？”

黎北川挑了挑眉：“我看到你和余翊先后离开茶楼，又到了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