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元蔷捏着百日菊,长眉微挑,轻嗤道:“都发生这样丢人的事,你的嘴皮子倒还是不肯饶人,想想,一见钟情的李家公子养了外室,啧。”
她轻啧一声,言语未尽。
不过一个被削了爵位的平民子弟,原本就入不得元家的眼,为了李卿回,元栀和家里人闹得很僵,甚至以绝食明志,家里这才松了口,没成想还没成亲就闹出这般丑事,简直是丢元家的脸面!
元栀心里堵得慌。
她面不改色:“元蔷,我和李卿回再怎么样也是我的事,你若是闲得慌,不妨多去看看孙姨娘,毕竟她一个人守着芙蓉院也是寂寞凄苦得很。”
元蔷的脸色猝然一僵。
和元栀不同,元蔷是妾室所生,那孙姨娘还是当年趁大夫人怀孕,寻了个元公复醉酒的时候爬上他的床榻。
元蔷捏紧拳头,在元栀经过时突然低声说道:“那又如何呢?再怎么样,如今这将军府,父亲的身边只有我的母亲,早已没有什么大夫人。元栀,你别忘了,你的母亲……可是你自己害死的。”
刹那,元栀脸色骤变,猛地凑到元蔷面前,在元蔷惊愕的目光里,元栀的鼻尖与她靠的极近,她捏紧元蔷的衣领,寒声道:“你若胆敢再说一遍,你信不信,明日这将军府里再也没有什么四小姐,更没有什么孙姨娘。”
“你若安守本分,我便也不为难你们,但你若还敢将我母亲挂在嘴边,我会想方设法,让你们在长安再无你们立足之地。”
“你——!”
元蔷心脏骤停,眼前的元栀眼神森冷,她站在元栀面前,竟是一个字也说不出。
她知道元栀做事言出必践,也知道那件事是元栀的底线,适才一不小心提起,自己也是后悔,未曾想元栀竟能说出那样的话!
元蔷有些后怕,直到元栀离开许久,视线中再看不见她的身影,元蔷这才缓和过来。
元栀向来是个伶牙利嘴的,绿芜想起适才元蔷吃了瘪的神色就觉得好笑,忍俊不禁道:“四姑娘的性情倒也奇怪,这么多年,什么时候在姑娘这边讨过好,还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找茬。”
“谁知道。”元栀捏盏茶,轻抿一口,唇齿生香:“说不定李卿回养外室的事情,还是她元蔷散播出去的。”
元蔷和元栀自小就不对付,元栀厌极了那个日日跟在父亲身边的妾室,因为那个妾室,原本恩爱两不疑,举案并齐眉的父母离心。她依稀记得,当时她尚且年幼,不谙世事,还拉着母亲的衣角问她,为什么不理父亲。
娘亲的回答她早已记不清楚,年岁渐长,元栀也明白了一些事情,看孙姨娘怎么看都不顺眼,连带着讨厌元蔷。
正说话间,门外传来一道声音:“姑娘,将军让您去花厅。”
元栀放下茶盏,穿过花廊,径直向花厅去。
等元栀到了花厅,就听见里头传来断断续续的说笑声。
绕过禽嬉图屏风,只见元公复正襟危坐,一身墨锦圆领袍,手上捏着描金白瓷杯,顾自饮茶。坐在另侧的孙氏衣着雍容华丽,发髻上的点翠花簪价值不菲,丝毫看不出来是妾室应有的待遇。
“我家卿回对栀栀可是真心实意,这大雁是他一大早,特意去京郊抓的,这珠宝,也是咱家从老一辈传下来的,都是色泽鲜艳成色罕见的料子。”坐在孙氏身侧的女人正说的兴起,余光瞥见元栀的影子,眼睛一亮:“栀栀,今日我是来同你家送礼的,你和卿回的婚事,这就算订——”
她在说她和李卿回的亲事。
是李卿回让她来的?
她定是知晓李卿回养外室的事情,居然还敢来将军府议亲?
李卿回……哪来的脸?!
元栀压下万千思绪,捏紧荷花纹的袖角,目光灼灼,毅然决然道: “我要退婚。”
花厅骤然陷入一片死寂。
坐在高位的元公复眉头紧锁,听见这话这才放下手中的茶盏,不悦道:“栀栀,别胡闹。”
那坐在孙氏身侧喋喋不休的就是李卿回的母亲殷氏,殷氏闻言也是一愣,言语里带了些指责的意味:“栀栀,全长安都知道你我两家在议亲,你这又是何意?”
元栀轻呵一声,讽刺道:“我是何意殷夫人您不知道吗?需要我在大庭广众之下将李卿回做的事情全盘托出吗?”
殷夫人脸色骤变,强颜欢笑道:“栀栀,卿回就是一时鬼迷心窍,我已经教训他了——”
“怎么回事?”元公复打断殷夫人的话,他偏目看了眼孙姨娘。
元公复前阵子在外剿匪,按着行军的脚程,最快也要后日才能回长安,可收到信说今日纳吉,元公复硬是跑死两匹马,快马加鞭地赶了回来。对李卿回的事情还不知晓。
孙姨娘的眼底闪过一丝心虚,指尖环转,低声道:“将军,就是……就是……李家公子在外面养了……外、外室……”
殷夫人眼瞅着元公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