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离
三四月的春季已经不复初春的寒冷,微暖的春风仿佛一夜之间就横扫了京城的大街小巷,将天地间的生机唤起。春风和煦,日光温润,百花初绽,又是一个好时节。
京城的街头巷尾一片热闹繁华,而与春风一样横扫这大街小巷的,就是长公主和离的传言了。
“你听说了没有,就是咱们那位长公主,前两天和驸马和离啦!”
“哪位长公主?你说的莫不是那位昭阳长公主吧?”
“还能是谁?除了昭阳长公主之外,还有哪位长公主会如此?”
“真的假的?昭阳长公主不是去年才完婚吗,怎么这就要和离了?而且我听说,那桩婚事是陛下亲赐的,怎能随意和离呢?”
“赐婚又如何,昭阳长公主还是陛下的亲姐姐呢!这御赐的婚姻旁人毁不得,但昭阳长公主要是真的想和离,难道还和离不成吗?”
“说的也是,长公主与陛下是亲姐弟,又是太后的掌上明珠,处事骄纵也在所难免……就是苦了驸马了,他既与长公主和离过,还有人敢轻易嫁给他吗?好好的头婚变二婚,以后的姻缘……唉!”
昭阳长公主是京城的风云人物,素有京城第一美人的美名。她身份高贵,很少有人能亲眼窥见她真实的样貌,但凡是见过她的人,都会惊艳于她的美貌,甚至有不少书生一见难忘,回去后特意写诗赞美其姿容。
这样的诗文一传十,十传百,昭阳长公主的名气在京城里就愈发大了。
不少百姓都乐于讨论有关于昭阳长公主的八卦,听闻她和离的消息,有人为了驸马惋惜,自然也有人是站在长公主这一边的。
“话也不能这么说,即使是皇家公主,和离也属少见,都说夫妻还是原配的好,如果不是别无选择,哪个女人愿意和离再嫁呢?长公主既然都和那位驸马和离了,那定然是驸马做了什么对不起长公主的事,得罪了长公主……”
“难道驸马是在外面有了小妾?”
“可昭阳长公主已经是国色天香,倾城之貌,我虽未见过,但听别人说起,都说长公主堪当京城第一美人……她怎么也不会比寻常小妾逊色吧?驸马应该不至于如此。”
“那也未必,都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家花不如野花香……且我们都没见过昭阳长公主的真实容貌,或许她也只是寻常姿色罢了,就因为长公主的身份才让人如此吹嘘……”
关于长公主和驸马爷和离的真相,百姓们各有猜测,议论纷纷,谁也没有注意到此时有一辆精致华美的马车自街巷中穿过。
那车的外观并不算高调奢靡,一眼望过去并不引人关注,只是若有懂行的人凑近了分辨,就会发现那马车上用的木料都是千年的香木,虽然外观普通,但小小一块就价值不菲,用这种木料打造的马车,堪称是低调奢华了。
微风轻吹,马车一旁的车帘微微掀开,又被一只素白如柔荑的玉手抓住了,葱白的指尖探出马车一瞬,将那车帘紧了紧,隔绝了外面任何可能的视线,便又很快收回,尽量不引起其他人的注意。
马车内,一位身着丝缎红裙的女子正倚靠在软榻上,漫不经心地把玩着手里的发丝。那乌黑柔顺的长发顺着她修长雪白的脖颈垂落到胸前,黑发与白肤、红衣交相辉映,更显得那女子冰肌玉骨,如同一块上好的羊脂美玉,让人连触碰都需小心翼翼。
而顺着那红裙包裹的冰肌雪肤往上瞧,便是一张浓艳无匹的脸庞。她的黛眉如烟,多一分则浓少一分则淡,其下是一双天生含情的桃花眼,即使她那双眸子不瞧向你,其间流溢的盈盈秋水也像是在诉说着脉脉情意,当她垂下眼眸,那卷翘浓密的睫毛就化为展翅欲飞的蝶,无形之中撩拨着旁人的心神。
光看那眉眼就已经足够出色,更别提佳人还生了个挺翘的琼鼻与不点而朱的丰盈唇瓣,眼尾那颗浅红的泪痣就更是神来一笔,那浓烈艳丽的面貌足以让所有人见之难忘,为之倾倒。
这美人就是京城百姓们议论的中心,大魏的昭阳长公主,姬兰玉。
姬兰玉今日的衣着与平时比起来已经很是素简,没有佩戴任何贵重的金玉首饰,也未让婢女为她梳什么精巧的发髻,只是自己用白玉簪子松松地挽了个髻子,发间插了一朵娇艳的海棠,除此之外就再无装饰了。
长公主生得美,这样素简的打扮也让人耳目一新,就连贴身侍女柳叶面对着这样的美貌也要屏息三分,结合着心里的猜测,轻声问道:“长公主,咱们就这么回府了,那府里那些驸……季大人的东西,是否还要留着?”
“不留。”
姬兰玉十分悦耳,介于清脆与柔媚之间,如同一汪温度适宜的泉水从耳边淌过,即使是发号施令也让人听着享受。
“我既与他和离,便无需再留他的东西。就把我府里的那些东西都收拾出来给他送回府上去吧,顺便从季府里把我剩余的一些杂物都取回来,断得干干净净才好。”
“……是。”姬兰玉的声音里听不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