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笼
沈如春忍不住蜷起身子,那人却将掌抚在她脊背上,动作看似轻柔,却带着不容人反抗的力道。
沈如春的身体被迫舒展开来。昏暗的房间里,裂帛声响起。
沈如春声音喑哑,因为愤怒的缘故而发着颤:“李辟!”
压在身上的人动作并未停止,他扯下她裙裳上的布条,将那布条蒙在了她眼睛上。突如其来的黑暗让沈如春心慌不已,她猛烈地挣扎。那人倏地起身,她从长凳上跌滚下来,正要将蒙在眼上的布扯掉时,那人却恶作剧般的捉住了她的双手。
“李辟,你要做甚么?!”沈如春咬唇低声骂道。
可那人却像哑了声般,不说话。黑暗中,沈如春只听得见两人拉扯时衣裳的细细簌簌摩挲声。那人只轻轻箍着她的双手,待沈如春挣扎得厉害了时,他才施几分力道,复将她的反抗悉数强势镇压下去。
如此数回,沈如春渐渐觉察出他的意图。他分明是在戏弄她。沈如春索性不再做任何挣扎,只静静地等着那人反应。腰上倏地一紧,那人的胳膊圈住她的腰身,又将她整个人按在了长凳上。
沈如春蒙着眼睛,双手反剪,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
她半仰着头,下颌弧线漂亮干净。
“李辟,我知道是你,你若再不说话,我便喊人了。”她威胁道。话音刚落,那人便捏住了她的下巴,大拇指按在唇上,毫不留情地碾压着。未多时,他竟欲再得寸进尺。
沈如春狠狠咬住了他的手指。
“沈三娘子?”那人捏了捏她的脸,狎昵道,“你不是要作戏么?怎的,春娘,不想玩了?”他将手指从她口中抽出。
“李辟,你将我眼上蒙的布条松开。”沈如春轻斥道。
李辟嗤笑一声:“春娘,求人要有求人的态度。”
沈如春不说话。
李辟将她的身子翻转过来,垂眸注视着她的面庞。那双勾人的眸子虽被蒙住,可他能想象得到,她怒目嗔视时的神情。其实,她越是这般神情,他越发爱得紧。
床榻之上,他喜欢教她看着他,他喜欢看她因愤怒而晕红的眼尾,这种愤怒却又因无能为力而显得有种破碎的美感。这总是有种莫名的吸引力,让他不自觉失控。
“春娘,你到底要玩甚么花样。”他的手在沈如春脖颈处游走。黑暗里,沈如春的触觉变得格外敏感。他指腹上的薄茧似许多毛茸茸的刺,让她浑身不由自主地轻轻颤栗。
“李辟,”沈如春声音一哽,“齐王殿下和广平公主就在楼下,你若是敢——”
眼上蒙的布条骤然被扯下,沈如春睁眼望着近在咫尺的人。李辟的唇离她面容不过几寸,不及她反应,李辟吻上了她的眼睛。
沈如春狼狈地阖上眼,又提膝去踹他。
李辟没有躲开,闷闷承受下来,只去吻她。
像一片轻飘飘的羽毛落下又拂开,这个吻轻柔得让沈如春有些不敢置信。
李辟凝视着她,眼底深处,一种异样的情绪悄无声息的翻滚着。沈如春以为这是错觉。
确实是错觉。
下一秒,那种情愫已无处可寻。李辟眼中带着讥讽与戏谑,他捉着沈如春来到窗前,一手将窗户推开。
小院中虽无人,不远处的鼎沸人声却清楚地传进屋中。李辟从背后抱着沈如春,他轻笑着问:“我有甚么不敢的?”说着,他便要去解她的衣裳。
料峭寒意让沈如春无比清醒。她明白,自己现在不能冲动,唯有等待。
她任由李辟动作,忽然异常平静道:“李辟,你放了我好不好?”
李辟虽是教她激得有些失控,但他终归还是理性的,他从来不会做出将自己推向不可挽回的糟糕境遇的抉择。
他本就没打算在此时行事,只是想吓吓她罢了。
“你娶广平,我也会和齐王回长宁。我们就当从来不认识。”
李辟抱着她,忽然觉得十分想笑,他养的雀儿,这是在同他谈条件么?
天上卷着的水墨被风推着轻轻飘荡,沈如春的手掌撑在窗侧,她看着城墙上高高扬起的旗子,说:“我知道你想要甚么,李辟,我会帮你。”
“帮我?”李辟哼笑一声,“你要如何帮我?”
沈如春竭力保持平静,她正要回应他时,目光瞥见从小园石拱门处进来的两个灰袍僧侣,身子猛然绷紧,她试图挣脱开来,压着声音急促道:“李辟!”
李辟却十分镇定,只是抱着她,让她丝毫不能动弹。沈如春的心几乎要从嗓子眼跳出来,就在那两个僧侣抬头要往这处望过来时,李辟长臂一捞,将窗户给关上了。
沈如春趁着这间隙,扭过身,却还是被困在他身前。
屋内光线重新变得昏暗。她那颗跳到嗓子眼的心慢慢回落,李辟却突然将手摸上她的脖颈,一掌捧着她的后脑勺,沈如春被迫仰头同他对望。
李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