吻
余桐月鼻子酸得厉害。
初见顾哲时,觉得他高不可攀。接触下来发现虽然他神色总是清冷疏离,人却不错,只是寡言少语。
现在,被他归入自己人的行列之后,清冷疏离之下是无微不至的体贴。
他真的很好。
冻僵的手在他手掌里渐渐暖和起来,手指动了动,微微蹭过他的掌心。
她垂着头,视线落在他手上的婚戒上,“别对我这么好,我在欺骗你。”
以他的心性,白小姐婚礼当天悔婚的事或许会让他感到愤怒和难堪,但绝对不是不能承受。
自己联合顾家人隐瞒,看着是处于好意,换个角度看,自己的行径又比白小姐好到哪去?
扪心自问,难道就没有一丝赌徒的侥幸心理?
到这一刻,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对他的好感。对林怡说自己的人生规划里没有婚姻,纯粹扯淡,她想要他而已!
汹涌的感情在胸腔里激荡,她知道自己失控了。强撑着最后一丝理智,从他掌中收回手。
“回去吧。”
离开温暖,寒冷更显得刺骨。
回办公室关灯关门,转身,顾哲定在原地等她,神色掩在昏暗中。
她忽然裹足不前,是不是趁这个机会告诉他真相?说了之后他们还可以像以前一样瞒着顾老太太。
话到嘴边始终开不了口,再等等,说不定他自己能想起来。
见她站着不动,顾哲走近,再度握住她冰凉的手。看着她水润的眼睛,忽然轻笑一声,“究竟什么让你这么纠结?你家里的事?他们不能给你的,我可以。”
刚刚她讲电话提到了还钱,多半是经济上的牵扯。
工作室这么小收益有限,他猜测她家里条件一般。记得她说婚事是家里安排的,以顾家的条件不大可能找个条件一般的家庭联姻,不过他并不介意。
有事业心,自强自立的女孩,值得尊重和爱护。
如果她家里只是要钱,那根本不算事。
余桐月心情复杂地望着他带着暖意的眼睛。
顾先生看着冷淡,骨子里却体贴入微。上一次他也是这样,二话不说转了三十万替她解围。
除了感激感动,还是感激感动。
垂下眼帘,声音里带着哽咽:“谢谢,我自己可以应付。”
跟他签订协议的那一天,他们是初次见面的陌生人。协议看似互惠互利,实际上他帮了她大忙。
现在他失忆了,自己于他而言仍是陌生人,他却依旧伸出援手。
“你不信任我?”
她摇着头回握他的手,“你已经帮了我很多,我还不起。”
顾哲听得处话里包含了很多信息,但没有深究。
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能牵扯的事无非那些,最多再加上点钱。
还能有什么?
想通之后,他更不以为然。
握着她的手好半天也不见暖和多少,索性脱下自己的外套给她披上。温暖的外套将她整个人包裹起来,显得她身形更加单薄。
莹白的小脸仰了起来,眼角泛红润得要哭出来。
他心里一软,将人拥进怀里,“有难处可以跟我说,不要自己扛。”
靠在他肩膀上,贪婪地汲取他的温暖。还有半年合约到期,能不能放纵半年?
感情和理智在撕扯,她想回应他的拥抱,想不管不顾地投入其中,想……
然而最终还是止于理智,她不想真相大白那一天被他厌恶。
很早之前她就已经明白,靠人不如靠己。父母兄弟都靠不住,何况只一纸契约的假婚姻?
然而她还是感谢他。
***
转眼到了顾氏的尾牙宴,余桐月下想起那个荒诞的梦。
鬼使神差地挑了梦里穿的那件旗袍,在镜子前打量自己盛装的模样,心脏怦怦地跳。
真可笑,穿上梦里的旗袍难道梦境就会成真?
从楼上下去,顾老太太眼睛一亮,继而笑完了眼。还是她家孙媳妇端庄贵气,这身旗袍实在太出彩了。
比起那些或是低胸,或是露背,或是薄透的礼服,她更喜欢旗袍。
余桐月被顾老太太夸得不好意思,悄悄偷瞄顾哲,他没说什么,但神情明显很愉悦。
时间差不多,两人出门。
昨天工作室发了年终奖和节礼,晚上热热闹闹地聚在一起吃了一顿饭。顾氏的尾牙应该不会这么简单,好奇地问:“你们公司尾牙怎么安排?”
顾哲这几天去公司想起不少事来,工作上的事越来越得心应手。不过尾牙宴这种事不用他操心,听秘书汇报了一下流程。
“年终总结,聚餐,抽奖,各个部门还会安排表演,过年热闹一下。”
余桐月没参加过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