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
“他死了。”
医院的住院走廊,白色熏染在墙面上,密不透风。
蒋初初呆呆地站在病房门口,泪水从绝美的桃花眼中渗出,积蓄在了右脸的疤痕上,沙哑的声音试探叫了一声。
“沈先生。”
没有回应。
病床上,蒙着白色的布,她掀开,轻轻晃了一下毫无血色的男人。
男人一动不动。
恍惚想起了与沈纪年第一次见面,他坐在轮椅上,笑得温柔,把奄奄一息的她带回家。
那时,她脸被烧毁,苟延残喘,身体残破不堪。
他细心照顾,五年之久,花费所有的积蓄治好了她的病。
她用尽最后的勇气和心机,嫁给了他。
本以为这一切只是开始,他却用最狠的话,最硬的语气赶走她。
现在,他躺在床上,一动不动。
原来,这就是他的阴谋。
她累极了地闭上眼,躺在沈先生身边。
这个世界,没了沈纪年,不再完整……
一直站在病房门口的中年男人,双手握起了拳头,脸上积蓄着泪水。
沈纪年死了,他早该死,活得这样苦,不如死了。
从小被父母抛弃,白手起家成了首富,却被设计坐了牢。
整整十年,好不容易出来,双腿落得残疾,现在为了一个女人,拼尽一切。
临死,还为她费心筹谋。
可又怪谁呢?
这个毁了容,早就没了一切的女人?
……
蒋初初紧抓心口前的衣服,累极了,瘫软地俯在沙发上。
望着有些陌生的环境,拍了拍滚烫的脸颊,大口呼气。
忽然,静谧的屋子,传来了银铃般的清脆笑声,这笑声肆意很久,最后却演变成了哭泣。
她回来了,回到了十六岁。
十六岁母亲去世,养父母骗走了她唯一的房子,逼迫她放弃高考,辍学打工。
为了逃离养父母一家,她不得以嫁给了主动追求她的渣男,却被骗得体无完肤,在大火中毁了容,甚至得了严重的心脏病。
脸被烧毁,一颗坏了的心脏随时会猝死,她一度以为这辈子就要完了,却在阴暗的地下室遇到了沈先生,她的丈夫,世界上唯一爱她的人。
他也没有钱,却拼尽一切为她治病,娶了样貌丑陋的她。
很多人都怕沈纪年,说他坐过牢,她却没有怕过,一刻都没有。
沈先生那样温柔,她才不舍得。
而现在,她十六岁。
母亲刚去世一周,养父母还没有出现,沈先生还是少年,一切都还来得及。
蒋初初下意识看向墙上的挂历,握紧手心。
快了。
敲门声响起。
她还没有起身,房门就被打开,一群人涌了进来,四处打量,走在最前面的人,径直朝她走来。
贾秀珍,她上辈子的养母。
“初初,东西都收拾好了吗?”满脸笑容的贾秀珍,拉起蒋初初的手,看见屋子里的大包小包,笑容又深了深,“签了字,就能跟着干妈回家了。”
说着,贾秀珍将手中一沓纸放在桌子上,掀到最后一页,将兜里的笔塞给蒋初初,眼睛扫了一眼房子,声音越发温柔:“在这签个名字。”
蒋初初盯着手中被硬塞过来的笔,嘴唇紧紧抿着。
上辈子就是这样,糊里糊涂她就签了名字,卖了自己,丢了唯一的安身之所。
跟着贾秀珍来的,还有几个人,胳膊上别着红色的条子。
为首的婶子越过贾秀珍,急忙走到蒋初初面前:“初初,婶子劝你再想想,这事不急,我们居委会正全力给你找亲戚呢。”
听到这话,一旁的贾秀珍当即就不乐意了,推搡着方才的婶子,用尖锐的声音大声道:“你什么意思,我不就是初初的亲人吗?我可是她干妈!”
“对啊,我们还能害她?这不是侮辱人吗!”说话的是贾秀珍旁边的男人,他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不太高的瘦弱身量往前挺了挺。
蒋初初身子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眼中的恨意无法全部掩盖,快要溢出,
何东升,她的干爹,人前,他伪装成知识分子。人后,不过是阴暗的臭水沟滋生的老鼠。上辈子,要不是她生了防备之心,早就会被他侵犯。
“你们分明就是不安好心。”居委会王大婶气愤地说。
“我家是在做好事!初初愿意去我们家!你们管得着吗?”贾秀珍上前就要扶住蒋初初的肩膀,挑了挑眉,得意地看向居委会的一众人。
谁知,还未碰到肩膀,蒋初就躲开了,指着桌面上的合同,似乎很伤心地询问:“这是什么?”
说着,她一张一张地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