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别

王大妈满面笑意，举起茶碗，作势先敬鲤微一杯：“你最近跟我学的不错，这杯酒敬你！”

经过几日被迫学习，鲤微照葫芦画瓢，也算小有成就。

鲤微效仿王大妈的招牌动作，摆手摇头道：“哪里，这都是跟您沾的光，还得感谢您的栽培呢。”

若是以前，鲤微万万说不出这话，但现在，她已能做到连续说两次而面不改色。王大妈不禁感叹：“你这才像个样子嘛，你之前那样，谁能认出你是我们村的？”

“你看现在，村里人你也都认识了，和我说的一样，大家也都挺好，不会对你有什么偏见的。”

“之前都是因为不熟……”

鲤微左耳朵听着王大妈的念叨，右耳朵却想起另一件事。

她注定要离开双合村。

霎时间，鲤微心情低落下来。她晃动着碗里浑浊的米酒，一饮而尽。

“好，好，有气势！”王大妈起哄鼓掌。

“嗯。”鲤微心不在焉，任由王大妈替她把酒满上。

“再喝一碗吧。”王大妈的儿媳劝道：“这酒可是自家酿的，别人都喝不到这般的美酒呢。”

“酒，酒。”旁边的孩子重复着最后一字，也似无声的催促。

鲤微心情烦闷，又喝了一大碗。

“砰！”

鲤微一头栽倒在桌上，手里还拿着茶碗，嘴里嘀嘀咕咕的念叨着什么。

王大妈和儿媳相视一眼，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

“小李啊，你怎么样？”王大妈晃了晃鲤微的身体。

这不过两碗米酒，竟能把鲤微醉倒。王大妈心里正嘀咕，忽见鲤微抬头，反握住她的手腕，神色严肃，不似有半分醉意。

“你……”王大妈张口，却被鲤微打断。

“好久不见啊。”鲤微放开手，扬起嘴角，眉眼弯弯，笑得开怀。

王大妈：……

儿媳：……

也就一眨眼的功夫没见吧。王大妈心知鲤微是彻底醉了，笑的前仰后翻：“小李你就这么点酒量啊。”

儿媳也拿鲤微开玩笑：“小李脸都红了呢，这酒好喝吧。”

两人都以为鲤微喝醉了，谈笑间压根没有发现鲤微身上有哪里不对劲。

少女从容不迫的翘着二郎腿，一手敲桌子，一手撑着脑袋，随意点头：“是啊，一醉就醉了好多年呢。”

“小李你还真出息了，这么会开玩笑！”王大妈调侃完，给自己倒了一碗米酒，喝了起来。

鲤微垂眸，不吭声。

儿媳顺着鲤微的目光看过去，发现她看的正是自己的孩子，以为鲤微好奇，笑道：“这是我儿子，方才还忘说了，他爹在县里当伙计……”

未等儿媳说完，鲤微便移开视线，她双手撑头，目光落在王大妈身上，眼神里透着几分犀利：“听说，慧根就是子孙当大官？”

“噗。”一口米酒从王大妈嘴里喷出，好在她转头及时，没吐在鲤微脸上。

王大妈擦嘴讪笑：“今天正是开心的时候，怎么说这种事。我就是糊涂闹出了个笑话，可别再添油加醋了。”

鲤微伸出一根手指，摇了摇：“我如果说，不是笑话呢？”

“什么意思？”王大妈喝了点酒，反应迟钝，但她的儿媳立马抓住了重点。

鲤微拍了拍小孩的脑袋，没心没肺的笑道：“我说，他能当官。”

说完，鲤微颇为肯定的点点头，似乎在赞成自己的话：“当大官。”

“啪嗒。”

王大妈的碗跌落在地上，儿媳的筷子的也滑落在地，两人僵硬的转头对视一眼，皆见对方眼底的震撼。

王大妈率先反应过来，她大笑掩饰尴尬：“小李醉了之后，说话真好听，快吃饭吧，吃饭吧。”

鲤微耸肩，没再说什么。

儿媳的筷子放了又拿，嘴张了又闭，看着眼前专心埋头干饭的鲤微，一口也吃不下去。

对于王大妈和儿媳来说，这一顿饭吃的没滋没味。但这丝毫不影响鲤微，她吃完饭，擦了擦嘴：“我吃完了，先走了。”

王大妈这才从幻觉中回过神，急忙把鲤微拉到一边，从怀里掏出一百钱给鲤微：“拿着，这是当初我们约好的。”

当初王大妈许诺鲤微把李大婶的病治好，就额外给她一百文钱。鲤微差点忘了这茬，她掂量下铜钱，勾唇一笑，招手示意王大妈再靠近些。

“我要是说，”鲤微凑在王大妈耳边：“我没醉呢？”

“你。”王大妈抬头，震惊的看向鲤微。

鲤微嘴巴一张一合，无声道：“真的，他能当大官，很大的官。”

鲤微说完，满意的看向王大妈，王大妈震惊的合不拢嘴。

当官是多少人梦寐以求之事。王大妈仔细的打量鲤微，只见她眉眼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