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巴黎

巴涅尔的风景很美，但是再美的自然风光能留住玛格丽特一个月也算可以的了。

在连绵了一个星期的雨，并且确认过巴黎也下了雨，空气好点了后，玛格丽特和埃利克就决定出发回巴黎。在离开前玛格丽特到哈特医生那让他帮忙复查了一遍，并约定每周来巴黎帮她看一次病。

“你的医术很好，在巴涅尔屈才了，应该到巴黎发展。”玛格丽特感慨道，在巴黎这个肺结核当流行的地方，哈特医生的医术有可能让他名垂青史。

“屈才总好过没命。”哈特医生不想去巴黎那个混乱的地方。

玛格丽特对哈特医生的谨慎虽然不认可，但是理解。“那我介绍了人来你这里治病也是一样的。放心，我一定介绍靠谱的病人。”

“也行，那就先谢下了。”哈特医生同意了，他知道玛格丽特在巴黎的人脉关系还是不错的。

和哈特医生道别后，玛格丽特和埃利克坐上返程的马车。玛格丽特看埃利克在马车上多回头看了几眼温泉别墅。“怎么，你不舍得走呀？那下次我们再来。”

“没有不舍得，就是回忆一下别落下东西。我并不想下次再来，永远也没有下次才好。”

玛格丽特听埃利克这么说，觉得有些奇怪。“怎么，我没记得我们在这里有什么不愉快呀，要是说那个阿尔芒吗？他不早早走了吗？”

“不是，来这里是因为你生病了，我不想你再生病。”埃利克解释道，他们去的是哈特医生那里，他住在疗养院，今天赶巧有一位在疗养院去世的肺结核患者，那位年轻的夫人才三十多岁，她的丈夫在她的棺材前哭的不能自已。

那场景让埃利克一眼想到他们俩，像是看到了他们的未来。因为有了玛格丽特，他第一次感觉到死亡是多么恐怖和心痛的事情。

原先埃利克的价值观是“死亡是早晚的事情”，他还活着是因为音乐是他活下去的动力。为此，他的房间的“床”是一个棺材[注1]，他这么做的哲学理念是“棺木是人永远的床”，哪一天活够了，把棺材一合上就是了。

上面这些是在遇到玛格丽特之前的事情了，在和玛格丽特在一起后，他那副棺木已经被收了起来，他一方面怕自己“怪异”的想法吓到玛格丽特，另一方面是他对生命变得更加积极，不只因为音乐，更多的是因为他要和和玛格丽特长久的在一起。

哦，有些说远了。我们说回现在。玛格丽特听到埃利克这样说，对他笑着说：“让你担心了，我以后会努力变得健康。”

一个真心关心她的人，玛格丽特感觉她更加爱埃利克了，不得不再次感慨：“幸好我们之间没有什么所谓的‘门当户对’的事情阻碍在我们之间。”

马车悠悠，玛格丽特靠在埃利克肩膀上休息，她想到那次老杜瓦尔先生来的时候，说的“门当户对”的话。

那次两个人回去之后更加坦露内心，把两个人的过去，家庭和经历之类的都说了一下。

“我们之间绝对不会出现一个那样的长辈来说我们‘配不配’。而我们的经历让我们更加相配。”

两个人都是被有血缘的原生家庭出卖的人，这个“出卖”是字面意义上的卖，像货物一样被卖出换钱财。

玛格丽特和埃利克两个的人生前半段时期在物欲横流尔你我诈的社会上“独自流浪”而遇到彼此，流浪的人才找到属于她的港湾。

“玛格丽特，这次回巴黎，我想换个住处，现在的地方进出不是很方便，我想在阿维娜湖畔找一个住处，独栋的房子，这样也方便我们相处。”

“很好呀！到时候我们住在一起，原先我在昂坦大街你在歌剧院，怎么都是不方便的。那一片，我记得有个闲置的两百平的两层小楼是一位奥地利伯爵的，他近些年回国发展了，之前和老公爵关系不错 ，可以联系上他买来。不过价格嘛……”

玛格丽特估摸着要有一百万法郎，这些钱她是没有的，她觉得埃利克也没有这么多。“我们攒一攒，我把我那里无用的东西变卖一番，应该是够了的。而且买不到我们可以先租。租房子的钱我是有的。”

听到玛格丽特说要把她的东西变卖了，埃利克马上阻止她，哪怕她说的是无用的东西。“玛格丽特，你的那些东西都不要再变卖了，我这些年歌剧院给我的，我还是攒下了不少，我不能让你和我在一起还要变卖东西维持生活。”让自己的爱人生活不降级，是一个男人最基本的能力。

“不，房子上用不到我的钱，我有一些我还是要卖了的，那些东西……上面有不少有着别的家族的家徽或者名称缩写，就是我以前的那些人送的。”玛格丽特说，即使她的珠宝经常更换，但有一些她很喜欢的还是会一直留着。

那些是出自真正的贵族之家的，总是有些他们自己的印记，比如说她有一个波拿巴家族小蜜蜂印记的胸针，她一直留着，不只是好看，还有虚荣心在里面。而和埃利克在一起，她觉得这些都不重要。

玛格丽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