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 章
眼见着容若进了一家妓院,君攸宁在后头瞪大了眼睛,心头的火气直冒,不断攥紧手心里的折扇。旁边的阿陶还是那副呆呆傻傻的模样,不知道大人为何不走了,连忙问道:“大人,我们不进去吗?”
“去。”这声音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一般。
突然面前蹿过一个黑黢黢的东西,君攸宁眉头一皱,看了两眼青楼的门口,还是转身追那个东西去了。那玩意瞧着就不像什么好东西,更别提还带着刺鼻的血气。
青楼里的容若跟着两个鬼差来到了死人的那处,女鬼差熟练地将女鬼从尸体里勾了出来。那女鬼看着几个人有些迷糊,便道:“模样真好,也是来此讨生活的吗。”
“清醒些,醉鬼醉鬼。死了还不清醒。”女鬼差十分嫌弃地拿起哭丧棒戳了戳她。
“姑娘可真爱开玩笑。”
多说无益,女鬼差一把将新鬼挥到她尸体前,“仔细瞧清楚这是谁。”
看着地上这个赤身裸膊只蒙着被子的女子,新鬼凑近了细细一瞧,有些眼熟。挺像她的。这不就是她吗。
“我。我我。”那新鬼猛地一激灵,倒是清醒了,“死了。”
她只惊了一瞬,而后非常坦然地接受了这个消息,又问道,“地府里的冥币好赚吗?”
“去了不就知道了。”男鬼差不欲与她多言,上前想把她带走。
这时候容若出声问道:“你可记得你死前有何异样?”
异样?新鬼摇了摇头,“当时喝多了,只记得当时收了一百两银子,就把他领进屋了。”
“不记得也好,也省得报仇了。跟我们走吧。”男鬼差二话没说就将她锁上,然后对着容若和阿槐道:“我俩还要将带回地府,先行一步。”
“请便。”容若浅笑着点了点头。
等到两鬼差走后,容若靠近了那具女尸,细细地查看了一番,终于在她的掌心里发现了一丝血气。她进来的瞬间就察觉到有血气,但只是一瞬之后便消失了。
如今瞧见这丝血气足以证明她最初的感觉没错。
瞧着就像是被掐死的,阿槐有些疑惑,“冥主,这女子死因难道有蹊跷?”
“是被掐死的,死因不蹊跷。蹊跷的是时间,太过巧合了。”容若施法检查完后,顺手将女尸身上的被子盖好,“这儿刚死一个人,却出现过一股浓重的血气,眨眼间又消失,想必其中定有联系。”
还没等容若和阿槐离开这后院,便来一个浓妆艳抹的半老徐娘。那人掐着一把嗓子,歪七扭八地指挥着几个瘦弱男子在院子里挖起坑来,“都给我挖深一点,别叫这个味儿散出来。”
那些个男的弯着身子,不停地点着头,“我们都省的。”
这边君攸宁刚将那个黑团从一个凡人的身体中赶出来,还没等他动手,便瞧它牟足了劲往前冲去,像是要躲进另一个凡人的身体。搁这儿玩烙饼呢,这个身体来那个身体去的。
他抬眸间便掷出自己的折扇,狠狠地打向那黑团。哪成想那黑团被他打中后,立马化作血雾逃跑。
君攸宁眉头轻皱,二话不说追上前去。是他大意了,这人间的东西竟然修出了这等本事。
出了青楼后阿槐忍不住问道:“冥主,这人分明来路不明,去路不正,怎会出现在鬼差的生死簿中?”
闻言容若将手背到了后头,看着这人来人往的街道,淡笑着,“阿槐,这乱世中何为来路,何为去路。最后能得黄土盖身,已然算是善了。”
在容若话音刚落下时,隔壁冲出一个杏色纱裙的女子,站在这处楼前径直开骂。容若不禁蹙眉朝她看去,倒不是因她此番的行为,而是她身上带着的浓重血气。
“冥主,不如抓着寻问一番。”阿槐被她身上的血气熏得直捂鼻子,紧皱着眉头问道。
容若站在街角,紧盯着这杏衣女子缓缓地推敲着事因。听着这女子的叫骂好像是为了客人之事,与这处的一个姑娘起了矛盾。更何况瞧这姑娘的神色并不像遇到什么恐怖诡谲之事,那这身血气又是从何处得来的呢?
“等会儿跟上去瞧瞧。”
她们在旁边站了半天,那女子才堪堪骂累了停下来。也不晓得都无人搭理她,怎得这般会讲。
跟着那女子拐到无人处后,阿槐正要出手,却见女子浑身翻腾起浓重的血气,体内的鲜血眨眼间被抽离而去,整具躯壳仿佛一下子被风干了一般,风一吹都能发出咔嚓的脆响。
而那头的君攸宁执着扇子往那血团打去,眼见着要将那东西灭掉,却见那东西瞬息间化成人形,功力又恢复了几层。
怎会如此难缠。君攸宁拧起了眉,企图寻出那东西的破绽。
不好。到底是谁在背后,这女鬼的魂魄都要被吸走。容若利落地抬起手,跃上半空一把拉住那鬼魂,“抓好,别动。”
说完容若便施法助她脱困,奈何这魂魄也不知被什么缠住了,死活解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