冠她之姓
闫默拿茶盏的手顿住,有些意外地看向他。
这里还能有他的事?
“我?”
“是的……只有你”他的目光很直白清澈,完全不像一个□□的老大的气质。
就在闫默要细问缘由时,一道冷硬的女音传来:“他没时间,请回吧”。
闫默抬头,看向对面的女A,握着瓷盏的手掌微动。
潘术白看着她叹了口气,为难道:“三少……你不能不让他参加自己妈妈的葬礼吧”。
本来还在疑惑的闫默,立即看向他,眼神晦暗:“你说谁的葬礼?”
潘术白迎着他的视线,遗憾地说道:“白柔女士。”
“忧思过度,去世了”
霎时,一阵清凉的风从窗外冲了进来,刮动顾笙情右手边没看完的书,哗啦啦声响个不停。
在场三人的发丝也随着飞扬而起,露出一双双神色迥异的眼睛。
“……”闫默沉默许久才道:“那跟我没关系”。
潘术白还待再劝,顾笙情轻敲了下桌子,苍白的手指在黑檀色的映衬下更凌厉。
她伸手,将被翻乱的书放到怀里,一页页重新翻回,轻飘飘地看他一眼,镜片反射出一道冷光,若有所思道:“天色不早了,潘总家里应该还有事吧”。
看他不动依然望着闫默,她貌似不经意道:“有些事情,总得自己想清楚,潘总对此,应该深有体会,不是吗?”
“三少还真是惯会戳人心窝子,不过也是我太想当然了,打扰了”潘术白这才收回视线,苦笑一声,躬身一退离开,临走前还看了一眼闫:“话已带到,我就先走了”。
珠帘再次碰撞,不过已是另一种意义。
人走了很久之后,闫默才闷声开口:“我的事,你怎么知道?”
顾笙情闻声看向他,手里的动作停下,漆黑的眸子里倒映出一个人的影子,她没说话。
索性,闫默也不是真正要她的答案。
他坐在那里,望着窗外顺着格子缓缓飘落的枫叶,说:“不过当时那件事闹得那么大,上了新闻报纸铺天盖地,恐怕想不知道估计都难”。
“一个为了姘头,把自己儿子拉过来用刀比着的妈妈,可笑至极……”
“我从懂事以来,一直幻想被她喜欢拥抱的场景,却没想到,被她抱着,仅仅需要一把刀”
“我不认她。”
“我不想认她。”
“……”
“可她死了……我在这个世上,甚至连恨她的机会都没有了”
“只剩我一个人”
回忆就像放开了闸门,时光不断倒退,敲开他晦涩黑暗的回忆。
形形色色的人伸着粗壮的手指指着他。面目狰狞,看不清容貌。
“他的父亲就是为杀人犯翻案的闫正廷”
“他父亲不是什么好人,他长大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看吧,他老婆跟人跑了,他肯定是个野种!”
无端的指责,谩骂和侮辱充斥了他的整个大脑,让他心底涌起一股无名的怒火,却无处发泄,头痛欲裂。
他不承认,他不服气,凭什么他就要全盘接受。
他睁开眼,皱紧眉头,双眼赤红,手里的茶盏已经出现了裂痕。
顾笙情的视线扫过男人被裂痕割破的手指,叹了口气。
似乎她今天叹的气,比往日多了十倍有余。不过这种感觉,竟不讨厌。
她抬手,将男人修长的手指,一根根的从流血的青瓷器上剥离,转而不容拒绝的,将他流血的中指,放进自己的口中。
只微微轻吮了一下,就让身体的主人猛的一颤,清醒过来。
转眼就看到这样一幕,顿时什么消极的情绪都没了。
顾笙情毫不避讳地看着他,苍白的皮肤上,一双黑沉的眸子掩在镜片下看不明晰,淡粉的唇沾上艳红的血迹,像是嗜血的吸血鬼。
伤口被舔舐的刺痛感伴随着一种麻痒,让他的灵魂都颤抖。
这时,他的另一根受伤的手指嫉妒一般,凝出一滴血珠,滴在她的下颌处,滚烫地淌下,划过她白皙的脖颈,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血痕。
意外的,性感诱人。
闫默的视线不自觉的跟着移动,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眼神有多炽热。
顾笙情倒是有些意外,没想到一滴血,就能达到她的目的。
殊不知,他红着眼流露出这样的神色时,也同样诱人。
想要征服——
顾笙情将握着他手的动作转为控着他的手腕,引着他的手指,搭在她衣领上,泛着冷光的金属领针上。
她突然看了他一眼,那眼神飘着,轻轻的:“有点热,顾~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