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柳（6）

七成呆呆地坐在椅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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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刚毕业时弟弟路过锦城，给七成带了很多家里种的特产，南方和七成领着弟弟在附近的商场逛街，晚上七成去和二姐睡，弟弟由南方照看着，第二天两人送弟弟去了车站，七成很怕分离，看着远去的公交车发呆了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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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成看见了一闪而过的影子，七成想追上去看他有没有受伤。

兰生端着豆浆出来时七成没有了踪影，电话没人接，兰生彻底乱了方寸，着急的问门卫，门卫看着兰生慌张的脸，回着：“没看见。”

七成在路上游魂似的走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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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弟弟在父母的淫威和打骂下一直像个哥哥一样，尽自己所能，保护着比他大好几岁的姐姐七成；弟弟第一次不爱惜生命是在七成大学毕业的第二个年头，村子里有大平房、家庭经济条件好的邻居们，陆陆续续在离原村子四十多分钟山路距离，交通便捷的地方买了地基、盖了房子。

七成家的破茅草屋和烂瓦房早已破败不堪，七成和弟弟都计划着去大家都选择的那个地方盖新房子，虽然有一些政府补助，但是大头还是得自己家出，七成和弟弟在愁着钱，爸妈却每天跟弟弟在家里打死闹冤一样，又哭又泼的嚷着：“别人家在那边都有田有地，我们一棵田地都没有，要搬去那边，就是要把老子们往死里逼。”

这个事情从七成大三时就开始吵，吵了一两年也没有结果，弟弟那时候才十八九岁，很多事情必须得爸妈帮衬着，但是爸妈的鼠目寸光和不作为，导致了七成家没有在花钱最少、选择最多的时候买进地基，后面花高价求人也买不到了。

邻居答应高价卖给弟弟的地基在给钱时对方却反悔了，爸妈高兴着不用搬过去了，还幸灾乐祸着这是弟弟不听老人言的报应，同时兴高采烈地劝着弟弟死心：“钱也省着了，就自家在这边多清净，种田种地还不那么费劲。”

七成和弟弟都很鬼火，退一万步讲，自己家当年在那个地点也是有很多地的，但是爹妈以两个孩子还小，干活太远为由，全部和邻居亲朋换到了现居地附近。

之后爸妈又买了一大堆牛和猪，打算在那个被所有村民放弃的地方库守着，此后弟弟心灰意冷，但是白天还是勤劳的帮衬着家里，晚上却不再愿意待在那个吵不完、骂不停的家里，夜宿别家更给了爸妈变本加厉骂弟弟是不孝子的借口。

不知什么时候起，弟弟要么东家窜西家玩，要么就是在家里睡觉、看电视，对一切农活、家务、挣钱毫无激情，爸妈每次干活回来都是狗血淋头的辱骂、摔东西，弟弟不回嘴也不改变。

村子里关于弟弟为什么要吃药自杀众说纷纭，七成不想知道也不愿意问起，但是弟弟看不到家里日子有越过越好的希望，认为活着失去了奋斗的意义，才是走上那条路的根本原因。

弟弟被送医院抢救回来之后，也并没有以为的一家人欢喜大团圆的样子，爸妈不再敢动不动就拿弟弟撒气，私下却到处抱怨着弟弟的不懂事，认为弟弟此举导致本来就不富裕的家庭更是雪上加霜；弟弟继续着不务正业，甚至变本加厉的游手好闲，爸妈先是怒气四溢，后是怨怼冲天，最后是哀怨蔽日。

不管爹妈说得多天花乱坠，七成清楚在那个老地方没有前途，继续在那里，弟弟是不可能找到媳妇儿的，而且交通不方便的地方，材料运输耗时费力不说，运费也不是一笔小数目。

七成一边努力挣钱，一边开解着弟弟凡事想开点，活着才会有希望，同时游说着爹妈和弟弟争取买一个地基，七成毕业的第三年，家里人终于达成一致，在新地点盖房子，地基也顺利批到了。

盖新房子那大半年，妈妈要给20来人准备一日三餐，还要照看老房子的牲口，弟弟要指挥招呼着邻居干活，还要去买材料、记各种大大小小的账，爸爸每天都是醉醺醺的找茬，每次弟弟和叔叔姑父商量好的细节，爸爸总要借酒发疯，无理取闹着，这里没给他弄好，那里他也不满意。

弟弟此时会大声呵斥，希望他闭嘴，但是爸爸是越扣越癞的主，正愁找不到机会发疯，借着骂弟弟的由头暗指叔叔姑父坑他，最后叔叔和姑父无奈，只能告诉他‘你说怎么做我们就怎么干’，要他拿主意时又叽叽咕咕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吵够闹够之后人在那里醉生梦死去了也不知道，吃饭时间了还要弟弟请侄孩们一起到处找，期间家里的吵闹就没停歇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