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潮汹涌(4)
静谧骇人的殿内,众人连呼吸都不敢用力。刺杀皇子,何等大罪!若是在这个节骨眼开罪了任何一位爷,日后都定吃不了兜着走。
“父皇明鉴,一定是有人挑拨儿臣等兄弟关系,嫁祸儿臣!”
“父皇明鉴。”
“绝对不可能是五哥的父皇!”
“父亲,许是奸人挑拨。”
“父皇明鉴!”
众人纷纷为李乔生求情,其中李柏生最为卖力。他竭尽全力的解释自己与五哥的关系如何之和睦,又添油加醋的描述刺客如何心狠手辣,使得李乔生根本分不清他是不是真的要帮自己开罪。
“父皇,儿臣也不信是五哥所为。”
李荀生跪在地上,清冷的看着高高在上的父亲,那双俯视众人的眼中盛满了愤怒与失望。
“那这令牌什么意思?你的伤又何来!”
“父皇,伤确是刺客所为,令牌也是与刺客打斗中所得,可这并不能排除五哥是被有心人栽赃嫁祸的。”李荀生叩首,继续道,“父皇您想一想,如果五哥真的要杀柏生,会让自己的人带着令牌这么扎眼的东西吗?儿子之所以不拿出来令牌,正是因为相信五哥。”
“是啊父亲,柏生也不相信是五哥。儿子此去固安,端了拐子窝,定是得罪了一些人的,所以儿子想,一定是那群人所为。而五哥的令牌,一定是误会!父亲,万不可让有心人挑拨咱们父子关系啊!儿子与您说刺客一事,只是为了撒个娇,讨个赏,万不是冲着五哥去的,父亲,切莫让儿子与五哥生出嫌隙才是!”
咚咚咚,连着磕了三个重重的响头,抬首间,殷红的血顺着眉头流下,李隆烽心疼的连忙传太医,直到太医为他包扎好伤口,确认无碍才重新处理跪在地上的众人。
“柏生用自己的命为你证清白,你这个弟弟对你算是尽心了。”李隆烽的眼中毫无情感,漠然的瞥了一眼李乔生,“毓亲王,不论这件事是不是你做的,这块令牌你都说不清楚,此事可大可小,可轻可重,朕念在柏生的面上,不处理你,你就自己在府中呆上一个月,沉沉心吧!重阳宫宴,朕不叫你,你也不要来了!”
“父亲!”李乔生尝试着唤了一声。
“毓亲王,朕!是你的父皇!”
施舍般抬了一下眼皮,李隆烽拂了拂衣袖,全然不顾他眼中的失望和渴求。
“跪安吧,朕不想见你。”
“是,父皇。”
“除了柏生,都跪安吧。”
“父皇万福,儿臣告退。”
艳阳高照,一双燕儿从殿前飞过,李柏生跪坐在地上,缠着棉布的头伏在父亲的腿间,任由父亲数落自己的莽撞与愚笨。
他却左耳听右耳冒,丝毫不往心里装。他暗暗盘算,今日算是把五哥一党得罪了,五哥绝对不会放过自己和八哥,但是从速战速决的额角度来说,也是好事,何况就算自己不针对他,他也屡次三番想要自己的小命。
小音的身份也算求了个大概,进了玉蝶,不是正妻也是侧妃。现在要提防就是五哥别查出小音的身份,不过就算他查得出来,自己也不在乎。他李乔生的本事通天,自己也不是草包蠢蛋,一较高下的时候,自己还有母妃这个杀手锏,五哥可没有枕边风能吹。
再者,已经完成了两件事,还剩一件,那就是八哥长期留在京中的职位。如今八哥领十万卫军,虽说军功在身,但却没有一个实在的职位和权力,这十万卫军,说散就能散。
“柏生,当时怕不怕?”
爱抚着他的脸颊,李隆烽看着他的伤处,他不敢想等下英儿看到儿子的伤该哭的多伤心,更不敢想她要偷偷哭上几个晚上。她年纪大了,眼睛也不如少时清亮,若是再哭坏了,怎么得好呢。
“还行,确实有点怕,但是有小音在身边,儿子就不怕。”李柏生趁机为慈音邀功,“就是那个为儿子挡刀的女子,您不知道,她虽然曾经是出家修行的姑子,可是已经因为儿子还俗了,儿子想若是能娶了她,定能立即开枝散叶,让母妃抱上孙子。”
“母妃要抱孙子,为父就不抱孙子了吗?你八哥虽然没有违抗朕的意思,娶了张尚书的长女,可这么多年一个蛋都没生出来,朕知道,他是怨朕呢!可是人都死了,朕能如何?”
轻声叹息着作为一个父亲的无奈,李隆烽的脑海中浮现着开元三十年前的场景。那时荀生还不是如今冷漠孤傲的性子,他如柏生一样,爱说爱笑爱玩闹,虽然在京的时间不多,但总是变着花样逗自己开心。身在边关,也时常写信回来,说些边塞的见闻和故事。那时的荀生,真是个好儿子。只是可惜,败在了女色之上。
“父亲,您和儿子抱怨有啥用?您和八哥的心结,还得自己解。”
李柏生接过索图递来的果盘,剥开一个蜜桔扔进嘴里,大有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态度。
“你是大卫最有权力的和事佬,不打算做个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