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藏不露
阚江川离开格尔木大站沿着青藏公路北线下行,途径小柴旦、大柴旦、长草沟、于四月二日晚到达敦煌兵站,再往下一站就是2000公里青藏线的起点峡东站了。
傍晚,大队车辆驶入停车场,阚江川从车后的大箱板上跳下来,和司机打了声招呼就亟亟向兵站的电台走去。之前从格尔木一路下来都没有接到人,算着时间依念应该已经进入青藏线了,他有点心急,生怕两人错过了。
阚江川推开电台的门刚迈步进去,里面的人一见是他咧嘴就笑:“哎呀老同学,你可真够火急火燎的,你老婆下午刚到,你就跟来了,放心,人都安排好了在客房呢,是柳军把她带上来的。”
“柳军还真遇上她啦?”
“可不,挺巧的,柳军到峡东问了季台长,正好你老婆刚到。”
“多谢各位了啊。”
阚江川转身刚要出去,后面的人又道:“哎,老阚,你这脸是咋了,吹的?”
“可不,从格尔木下来我都是坐的大箱板,怕错过了吗。”
“还真有你的,一会儿你老婆看见还不心疼死?”
阚江川嘿嘿笑着,也不说话就往外走。
“哎,这个点儿他们应该都在食堂吃饭呢,你到那找他们去。”
“噢。”阚江川这才想起来现在是饭口,自己的肚子好像也咕咕叫了。
阚江川进了食堂四下张望,偌大的食堂打饭的人熙熙攘攘,他环顾四周,在一个靠墙的位置扫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
依念和柳军正低头吃着饭,偶尔抬头说一句什么。阚江川提了十多天的心终于落了下来,自己也买了饭票到窗口打好饭端过去。
食堂面积不小,阚江川端着一搪瓷缸盖浇饭走向墙边,依念正背对着他低头吃饭,坐在依念对面的柳军无意中瞥到了阚江川,阚江川急忙冲依念的后背努努嘴,示意柳军别出声,脑子好使的柳军立刻领悟,也低头吃起了饭。
阚江川走到依念身后将搪瓷缸放到桌上故意开口问:“这里能坐吗?”
依念正吃着饭,忽见一双骨节分明的大手将一个搪瓷缸子放到自己饭碗的旁边,先是一愣,倏忽觉得这手怎么这么熟悉,下意识抬头却没看见人,隐在身后的人已经出声了。依念的嘴角终于弯了起来,憋着笑故意道:“这里有人了,是预定好的。”
阚江川见自家媳妇难得这么顽皮,也顺着接道:“多久前预定的?”
“四个多月前就预定了。”
“噢,那个人没来,他让我替他来的。”
依念没绷住,“噗嗤”笑出声,扭头见人已经坐在身旁的空位置上......
“你脸怎么了?”依念惊愕地看着阚江川。
对面的柳军早就发现了阚江川脸上的异样,有点儿不可置信地问:“我说,前几天在格尔木还好好的,这是......吹的?你坐后面大箱板上啦?”
“嗯,没事儿......”阚江川这话是说给身旁的依念听的,生怕她难过,又补了一句:“别嫌哥哥丑啊,过两天哥哥就变回来了。”
柳军“呲”了一声:“我说老阚,平时没发现,你还挺会哄人的。”
依念被说的赧颜低头,阚江川一边伸手在桌下攥住依念的左手,一边厚着脸皮道:“怎么,我们两口子四个多月没见了,见了面还不兴调个情儿,你眼馋你也让你老婆上来呀。”
依念囧得脸更红了,幸亏这地方僻静,没人注意,她知道阚江川就是看见旁边人少才敢这么直白地开玩笑。
柳军一听这话撇了撇嘴:“人家嫌这里气候环境不好,不来。”
阚江川急忙收起嬉笑的神情,叹口气道:“哎,不来不来吧,这地方确实比不了内/地,我老婆上来我也挺担心的,也不知道身体能不能吃得消。”说着又捏了捏依念的手。
“你们几点到的?”阚江川一边吃饭一边问。
“我们下午两点多就到了,行了,既然你来了,还是让嫂子跟你一起坐大车走吧,我这车挤得不行,嫂子也挺遭罪的。”
“行,这都够麻烦的了。”夫妻二人谢过了柳军。
因为阚江川的到来,老同学特意帮他们安排了一间空房子,是一间十几个人的客房,都是上下铺的,还空着没人住。
自此,阚江川跨越藏、青、甘三省区,近2000公里的青藏线终于迎到了他的妻子。
接着他将带着他的妻子进入神秘而艰险的青藏高原......
安顿好之后阚江川拉着依念出了客房,利用落日前的余晖参观了这里唯一的一条街道。
“这里还有骆驼?”依念见骆驼拉的大轱辘车在街面上走觉得挺新鲜。
“对呀,这个常见,骆驼是当地主要的交通工具,它可以长时间不喝水,走沙漠全靠它了。”
街面不大,两人很快就折返回来,阚江川像是想起什么,问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