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时已到
几个人热情高涨,很快便将宿舍打扫的一尘不染,窗明几净。
下午,阚江川又约了三个同学,加上王玉柱和小严一共六个人,一起去了军/区俱乐部。由于地方上副食品供应紧缺,糖果已经买不到了,军/区俱乐部有货,但也是限量,一个军官证只能购买半斤。阚江川发动同学帮他站排,六个人一共买了三斤糖果和一些瓜子,预备在婚礼上招待客人。
结婚的前一天阚江川将自己备齐的东西送到新房,等依念下班的时候又去三家堡帮着依念和依云将妆新的包袱送到新房,晚上就在依念家吃的饭。
依念妈想着白天送走的简简单单的包袱直叹气:“小念呀,你说你们这结婚置办的东西也太寒酸了,连个生火做饭的家/伙/事儿都没有……”
依念急忙接过话头:“妈,我问过了,这一套生火做饭的厨具、餐具置办下来挺费劲的,我们手里没有卷,(*1.)这个得慢慢添置。我跟江川都合计好了,开学后他又得住校,每周只能在家住一天,我每天中午可以在食堂吃,多打点儿晚上烫依烫就行了……”
“竟胡闹,那早晨呢,还想着不吃饭?”
“......”
阚江川也心疼依念的身体,但是碍于老辈的一些规矩,也没好意思开口,只得说:“那就在外面小饭店吃点吧……”
“哎,算了,老话讲‘正/月/里/不/见/娘/家/灯’,现在这种情况咱就别讲究那些老规矩了,你们就都回家来吃饭,别在外面吃了,外面吃的也不好买了。”
依云冲两人挤挤眼睛笑道:“看,还是咱妈开明,妈是心疼你们。”
“我知道。”依念低着头轻声道。
“谢谢妈!”阚江川没想到自己顾虑着的事被老太太轻而易举就化解了,跟着自然就改了口。
依念妈“哎”了一声,看着这个女婿自然是怎么看怎么顺眼,可是心里梗着的事却怎么也挥之不去,最终还是开了口:“小川啊,妈跟你说件事儿,你别介意啊。”
阚江川跟依念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猜不透老太太要说什么,都将目光转向依念妈。
依念妈踟蹰了一下,说道:“那个,云子出嫁的时候是坐轿子出门的,现在虽不兴坐轿了,总得有个车吧,管它什么车,姑娘出嫁一辈子就这一回,这堡子里的街坊邻居都看着呢,当初都巴望着我们家小念,结果小念自己选了个对象,都知道是个军官,要是就这么走出娘家门,这街坊邻居不得笑掉大牙呀,你们觉得喜事新办是好事,可那些势利眼、老脑筋的可不这么看。”
“妈,你说什么呢,别人爱说什么说什么,我不在乎,你也不用理那些闲言碎语,再说了,从咱家到新房就几步路,干嘛花那个钱。”
依云见依念跟老太太拧着说,便给她递了个眼色阻止道:“妈的意思你也考虑一下……”又转头对阚江川道:“小川啊,要不你就到街里租一个三轮车来,是这个意思就行。”
阚江川刚才听着对面娘几个的话一直没有开口,见依云问自己,遂抬头道:“要不我去试试,看能不能租到轿车。”
几个人都抬头盯着他看,依云第一个开口问:“能租到轿车?”
阚江川点点头:“全市就几十台出租车,都在火车站前停着,明天上午我去问问,要是能租来更好,但是我不敢保证一定能租到。”
“你干嘛呀,出租车多贵呀。”依念瞪圆了眼睛看着他。
阚江川笑了:“租个车的钱我还不至于拿不出,我也想让你风风光光地嫁给我。”
“那也不能这么浪费,你就是没车,我该嫁也得嫁……”
依云生怕大喜的日子因为这事儿闹不愉快,忙冲阚江川使了个眼色,截住依念的话:“行、行,那就租个三轮车也一样,有这钱你俩留着置办炊具用。”遂回头对依念妈道:“妈,就租个三轮车吧,轿车太贵不说,还要跑到火车站去租,小川这几天忙着结婚的事也挺累的。”
依念妈原本也没打算难为阚江川,就是老脑筋作祟,加上街坊邻居的七嘴八舌搅得有点儿上头。
“行啊,三轮车也行。”
当天晚上阚江川没有回学习校,就住在新房里。第二天一大早,他就起来回到学校,学校今天开始放假,家在外地的学生已经陆续离校,宿舍里其他三人因为要参加他的婚礼都推迟了一天返乡。阚江川和他们约定好了时间又洗了个澡便匆匆去了火车站,找到了租车的地方,却被工作人员告知,因为市内一所小学突发疫情,学生要紧急送往医院,所有出租车都被派出去拉学生了,今天恐怕都出不了车了。
阚江川叹了口气,本来是想给依念和依家人一个惊喜的,现在只能作罢,遂坐有轨电车回到老城区附近,租了一辆三轮车直奔三家堡。
三轮车到了依家已经是中午了,依念早就收拾停当在等着了。阚江川悄声对姐妹俩道:“我上午去了火车站,不知道哪个学校出了疫情,出租车都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