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节 入魔
今夜墨城的夜沾染了一丝凉意。
云寻在前面走,浮梨看着她身着白色轻纱,乌发像瀑布一样散在背后,那样的婉约身影好像与十年前无异,但又有些不同。
她看着云寻,十年时光,岁月没有减其清丽,还让她从青涩的少女,变得多了一丝美艳,举手投足之间更多了一丝妖娆,她缓缓向前走着,似是从容非常。现在的云寻,好像依然端庄大方,但是身上却还萦绕着一股恣意和任性。入魔的执念和怨念都是极重的,云寻已经不是当年的云寻了。
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才入了魔。浮梨看着眼前的少女,像看着一个全然陌生的人,一个高傲的,将那套仁义挂在嘴边的少女,怎么就变成了残害百姓的魔头。
上一刻,还巧笑盈盈,下一秒就笑着说,我要杀了他。
她在前面走着走着,突然驻足回头,像个少女般开心。‘
“浮梨,你就留下陪着我吧。”
那张美丽的脸庞还是那样,诱惑着人,好像不会做出任何坏事......
地牢里面,商诀醒来,浑身冷汗,他发现周遭都是一个个的男子,那些男子好像如痴如醉,似在幻境中,一会儿沉浸地好像在摸谁的脸庞,一会儿好像又在搓空理线,循衣摸床。
商诀起身想动,发现自己竟然被捆在缚仙索下,他突然想起自己是在城主府,城主就是那个吸人精气的魔头,浮梨还在门外,岂不是凶多吉少。
云寻没有想到自己的术法对于商诀失了效,她多少还是低估了商诀的灵力,商诀作为千霄派小辈中的翘楚,灵力强大,像失忆术这样的术法根本不会对商诀造成什么伤害,甚至没有任何效果。
只不过这缚仙索并非凡物,现在商诀被缚,难以逃出,他担心浮梨出什么事情,暗自责骂自己草率行事。
而另一边的浮梨则被云寻拉着躺在了床上。
云寻望着床上的纱帷,拉着浮梨的手,小声地对她说,“浮梨,你肯定好奇为什么我成如此这般了吧。”
回忆就像刀一样刻在云寻的心上,她平时都不敢将回忆拉向十年前......
云寻不敢置信地看着掉下去的浮梨,那深不见底的悬崖像一个血盆大口,一口将一个人吞噬掉。
景国的士兵在后也穷追不舍,只不过纪军浑然不知,那危险朝着纪军步步逼近,但是景国这几个人还执着于训斥云寻,用手拉着云寻的头发,云寻因为疼,身体反弓着。“再跑这就是你的下场。”
他们将云寻从崖边拉过来,而云寻已经完全呆滞了,接下来的路,她要一个人走了。她好怕......
“他们在那儿。”身着黑色军装的景国军队迅速赶到了,纪军寡不敌众,皆命丧于景军刀下。乱世飘摇,人命就如同草芥被践踏。
男人被杀,女人被虏。这就是败军的命运。
“浮梨,你知道吗?我多希望当时我和你一起掉下山崖。当时我以为你死了,是我害死的你,如果不是我退缩,如果不是我怕死,说出那些话,他们不会轻易地射杀你,而我经历的这些都是我的报应,还好,你还活着。
云寻望着浮梨,抚着她的眉眼,继续说着,“景国当时已经不屑于求和了,势必要踏破纪国,而我们这些求和品,竟然成了军妓。那些日子里,我好像没有见过太阳,只看到人影憧憧,我分不清黑夜与白天,直到有一天墨城城主出现。”
她目光空洞,继续说着,“我本以为他是救赎,他最开始像照顾女儿一样照顾我,没想到他也只是衣冠禽兽,他太老了,每晚只能摸着我,如果我不听话,露出害怕的神情,他还会打我。但是在白天,他又斯文儒雅地像一个寻常老者,我当时万念俱灰,我甚至分不清白天黑夜,有一天晚上,我真的不愿,他竟然疯狂得拿鞭子一直抽我,还一直用言语羞辱我,当时我脑子里就只有一个声音——杀了他,杀了他,杀了他。人最不该的就是给我希望,然后再将那希望全部捏碎,所以他该死,让他这么快死都是便宜他了。”
云寻的笑容逐渐诡异,“等我清醒过来,他已经成为了一个干尸。你知道我有多快乐嘛,他死了,哈哈哈哈,他死了,我感受到了杀人的快感,我的命运终于不用被任何人摆布,只要有人再敢摆布我,我就送他去死,你知道那种快乐吗?”
云寻坐起来,抓着浮梨的双手,浮梨看着她的眼睛突然变成深紫色,瞳孔内都涌动着紫色的魔气。
浮梨不知道说何是好。
良善人被逼上梁山,被逼成一个杀人如麻之人,到底是怪这世道还是?
“云寻,为何要一直杀人?”
她突然又低下了头,“因为他们该死。”
云寻又猛然抬起头,“他们看向我的眼神,让我看到就恶心,我看到就想到过往,只要我想到那些,我就觉得他们没有任何区别,哈哈哈哈哈,只要是敢冒犯我,我就让他们都去死,都去死,都去死,都去死。”
浮梨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