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6
队那几个正伸长脖子等着开会的队员。
“头,”他一踏进会议室,昨天打电话向他汇报郭大丁失踪消息的老蔡就速速把一沓资料递上来,“痕检那边结果出来了,就昨晚带回来的那袋子风湿膏。”
纪延没接:“什么情况?直接说。”
“和你昨天的判断基本一致:外头的红色塑料袋在雨中泡了太久,已经没有任何痕迹了。不过痕检那边在其中一片风湿膏上发现了一枚指纹,正是郭大丁的!”
果然。
昨晚大伙儿忙活到半夜,确定目前失踪的老人一共有六人,其中最奇怪也留下了最多破绽的,就是那郭大丁。
“行,先开会。”纪延将报告收起,匆匆走进会议室。
早上八点零五分,侦刑一队的核心人物全集中在这里:郝美人,凶脸柯,老蔡,还有今年才刚调过来的小年轻李演。
纪延走到会议室的讲台后,将一个U盘插进电脑里。
“我简单说一下情况:到目前为止,连同昨晚刚刚确认的王佳,失踪老人的人数达到了六位。”纪延指着身后的PPT。
PPT上陈列着几张照,第一张是昨晚初南向他展示的“南音小组集体照”。随后PPT一翻,屏幕上出现了几名失踪老人最后一次出现于人前的场景。
“本月12号,也就是前天,郭家村的陈桂花、屏南区的李秀玉、屏南区的张梅春,三人相继失踪;13号上午,在郭家村和村民一起寻找陈桂花的陈翠竹也失踪了;13号下午,原本在德善老人活动中心等着和儿子一块回家的郭大丁,就在儿子和德善中心保安的眼皮子底下凭空消失。”
说到这,纪延点下遥控笔的按键,PPT屏幕上立即出现了一个红圈,圈住了照片里的郭大丁:“郭大丁的失踪情况和其他老人都不相同,目前我们有充分的证据证明,郭大丁很可能是主动失踪的。且鉴于在郭家村捡到的那几片风湿膏片,很有可能,陈翠竹的失踪也和郭大丁有关。”
纪延站在会议室的讲台上,高大的身躯微微下俯。质地良好的黑色毛衣裹着他遒劲的体魄,微微下俯时,压力便不动声色地传到了在座每个人肩上:“至于最后一位,被德善老人活动中心聘过去教声乐的王佳老师,她在十天前就没有了音讯。老柯昨晚联系上了王佳的儿女,得到一个关键讯息。”
PPT再一翻,屏幕上呈现出最后一张独照——因为警方目前还没能确定王老师失踪的具体时间,所以屏幕上呈现的是一张王老师的生活照。
“王佳的儿子说,她在两年前曾经被检查出脑癌,按理现在要么该在家中静养,要么该在医院里做检查。可昨晚我们抵达王佳住处时,却发现那里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人呆过了,儿女们也都没发现她失踪。”
“那医院呢?有没有可能是住院去了?”郝美人问。
“她今年情况还算稳定,基本没怎么住过院,不过具体情况晚点还得去和医生谈谈。”
纪延说着,面色渐渐严峻了起来:“到目前为止,距离第一位老人失踪已经接近48小时,可没有任何家属接到勒索或是求助的电话。48小时对于任何失踪案来说都是一个极度危险的时间点,所以不论如何,我们必须在最短的时间里找到六名老人,明白?”
“明白!”
纪延直起身:“散会。”
会议室里的同事鱼贯走出,余下纪延仍站在讲台上,将PPT翻回到前一页。
那上头是五名老人在失踪前留下的最后的影像。
纪延正对着PPT屏幕,背靠在讲台的桌沿上,双手抱胸,专注地看着那五名老人。
从会议室门口看进去,他高大的身躯与会议室孤高的讲台融为了一体,因为站得近,纪延看着屏幕时略微抬头,PPT上的光淡淡地落到了他脸上,勾勒出男人深邃的眉眼。
他的下颌处有利落而流畅的线条,初南记得很久很久前,这人的下颌似乎比现在还要单薄锋利上一些,每每生气,腮边就能勾出硬挺的一条线,脾气又臭又硬的样子。
可很多年之后,少年颀高的身躯被时光打磨出了另一种坚实的质感,在安静的空间里抱着胸时,就像丛林中蓄势待发的黑豹,沉着,稳健,却蓄满了力量。
会议室门口传来了道满意的喟叹,纪延敏锐地回过头,就看到此时不该出现在刑侦办公室的初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