移魂何解
敢问先生如何称呼?”
说书老头此刻正在休息,见关山月走来,便热情地招呼。
“老夫姓冯,单名砾。”
“这位姑娘有什么问题要问老夫的吗?”
关山月显然对新身份还不大适应,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是,先生博古通今,晚辈有一些事情想请教。”
“但问无妨。”
关山月斟酌了一下言辞,缓缓开口。
“晚辈前些日子翻阅一本书籍,上面记着一些乡野怪谈,颇为有趣,先生觉得那些记载的异事,有几分真,几分假呢?”
“常言道,无风不起浪。人在这苍茫天地间便只犹如一粒粟米般微小,又怎能断定那些怪异之事一定不会有呢?”
此话一出,关山月便知道自己找对人了。
若想要与人探讨这等难以置信之事,那此人必得先有接受此类事物存在的眼界。
“那敢问先生,可曾听说过身体交互的怪闻?”
“姑娘指的‘交互’是……”
“倘若有人一觉醒来,发现自己不是自己了,这样离奇的事情,先生可有耳闻?”
“不曾听闻。”
“这样啊。”
关山月听到此言,略有些失望,若无实例,便找不到解决之法。
“不过,世间之大,什么样稀奇的事情没有呢。”
“姑娘若对这些轶闻感兴趣,老夫早年倒听过一个故事,虽不是你说的身体交互,却也古怪非常,你,想听吗?”
“晚辈想听。”
“传闻七百年前有一古国名曰仟,古仟国内有一巫族,擅长用毒和各种诡异的巫术。
这巫族第三代长老看上了古仟王朝当时的长公主,想要迎娶公主。
可长公主早已与当朝宰相的儿子成婚,两人举案齐眉,琴瑟和鸣。
那时的皇帝自然是不肯的。
驸马喜欢吟诗作对,骑马打猎,可从有一日开始,那驸马莫名性情大变,对那些文人墨客的喜好丝毫不感兴趣,连早朝也不去上了,闷在屋内捣鼓一些药草。
公主与他谈论起社稷黎民,他一改往日那心系苍生的情怀,对百姓的生活毫不关心。
驸马昔日对公主体贴备至,可后来根本不关心公主冷暖,白日里也甚少陪伴公主。
只在夜晚,芙蓉帐中,粗暴非常,仿佛要将公主啃噬吞尽。
长公主心中郁结难舒,缠绵病榻,最后郁郁而终。
在长公主薨逝那日,那驸马突然又好像变回了从前的样子,在长公主的梓宫前仰天痛哭,久久不肯离去,最后殉情而死。
据说那驸马自戕之前,一直浑浑噩噩地问发生了什么,众人皆不解。
公主府内的奴仆都知道,长公主患疾已久,驸马却仍总在夜晚时强行与之交欢,这才导致公主的病情恶化地这般快。
府中的嬷嬷心疼长公主,欲将此事上秉,却被公主拦下,希望保全驸马的名声。
传言那公主到后来其实已经知道了身边的驸马并非自己的心上人。
可她一直在等,等心上人重新归来,等那张被冷漠贪欲占据的脸上重新浮现那温柔宠溺的笑容。
她不敢反抗,甚至不敢揭穿他。
她害怕他再也不让她的夫君回来,所以她一直隐忍,一直等待,只是,她等不到了。”
冯砾再也不忍继续讲下去,顿了顿,平复了一下心中的情绪。
“听到此处,想必姑娘你应该猜到了。”
关山月此刻心中亦是百感交集,眼睛红红的。
“真是丧尽天良,令人作呕!”关山月气愤地骂道。
“先生,那驸马不是性情大变,而是身体里的,是那巫族的长老,对吗?”
“是的,传闻那巫族就有一种禁术,可以移魂易体。
自长公主薨逝后,那巫族长老觉得再无易体的必要,便从原主身上脱离回去了。
可自作孽,不可活,那长老遭受禁术的反噬,在回魂后的第二天便爆体而亡。”
“这样的结局,真是便宜那混蛋了!”关山月愤懑道。
“故而老夫言,这世上凡有传闻之事,必有其实;若无其实,则为妄传。”
“好了,故事讲完了,老夫的客人也来了。”
冯砾调整了一下状态,站到桌案旁,拿起醒木,开始说书。
“上回咱们说到,那倚竹公子仅用一根竹笛便轻轻松松地挑了那作恶多端的“鼠耳恶煞”……”
关山月无奈地笑笑,遥遥拱手向老头作别:“多谢先生,有缘再会。”
冯砾闻言回以微微一笑,他隐隐觉得,这位姑娘这道别的感觉与那倚竹公子倒是极为相像。
虽说那巫族长老也是移魂易体,但是和关山月的情况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