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 章
门从里面被打开,慕容言背手站在昏暗的月光里,看着门口脸上神情各异的几人。
“爹。”慕容棠声音有些虚,“你怎么在这儿啊?”
“太子殿下。”慕容言躬身向容栖行了一礼,“弯月,先引着殿下去歇息吧。”
容栖看出定国公是有话要与慕容棠说,将手从她手里抽出,一派沉稳,“今夜便叨扰了。”
“你跟我来。”慕容言瞪了一眼慕容棠,径直转身。
慕容棠连忙跟上,安安静静跟了一路,连大气都没敢喘一口。慕容言带她去了自己的书房。
“进来将门关上。”
慕容棠磨磨蹭蹭将门关好,完蛋了,哥哥和娘亲都不在,看她爹刚刚那个脸色,今晚她可能凶多吉少。
“今日你同太子殿下去干什么了?”慕容言坐到案前,“照实说,别耍你那些小心思。”
见慕容言语气还算和缓,慕容棠松了口气,她原也没打算隐瞒她爹,却没打算提前告知,他爹问责起来,她就将所有的事情都推到容栖头上去,反正容栖是太子,他爹再怎么生气,总不能对他动手。
慕容棠一五一十地将所有的事情说了出来,除了为了把自己摘出来篡改的那一部分。
“爹,我知道错了,虽然最后结果是好的,但现在细想起来,这件事情还是太过冒险,我应该极力劝阻太子殿下的。”慕容棠有些懊恼地低下头,目光落在自己的足尖。
慕容言听她说完,过了许久都没有回应,房内只能听见书册翻动的声音。
“听说你这两日回府便往藏书室去了,一待便是几个时辰,翻得都是些志怪医书,可是为了此事?”
慕容棠抬头,一脸不可思议看着已经恢复往日怡然自得模样的慕容言,原来她爹早就盯着她呢,终究还是她爹这块老姜辣。
“爹,你怎么能派人跟踪我呢?”慕容棠不讲道理地反将一军。
“哼”,慕容言将手里的书重重地拍在桌案上,“自从那夜你哥哥遇袭,我便派了人时刻暗中保护你们,难道还做错了不成?”
“爹,可有查出那夜到底是何人要谋害于您的掌上明珠和公子?”慕容棠知道她爹没生气了,不然也不会跟自己废话了这半天,早开始家法伺候了,她凑过去,趴在桌案边,带着撒娇语气,一脸真诚地看着她爹。
“不是你该管的事,先前的事情还未与你计较,不要想着跟你爹我打马虎眼。”
“事情就是我说的那样,爹不信大可去问太子殿下,您以前一直说太子殿下稳重,他总不可能不管不顾跟着女儿胡闹吧。”慕容棠直接把锅甩到了容栖那边。
“也罢,既然太子殿下都没说什么,便随你们吧。”慕容言重新捡起书案上的兵书,“你下去吧。”
出来后,慕容棠想了想,还是没往容栖住的屋子那边去,特意饶了远路避开,虽然知道迟早也得被容栖问起,但她还是想先安安稳稳地睡过今夜再说。
她去了慕容晛院里,弯月在院门口等她,“小姐,都已经与世子说过了,他让你先将太子殿下送走再说。”
慕容棠点头往屋子里走,屋子干净整洁到一丝不苟,今日,她着实是有些累了,决定还是早些休息。她在床上翻来覆去许久都没能成功入睡,她拿起放在里侧的头枕准备抱在怀里,却发现下面放着一个雕花木盒,打开一看,居然是很久以前她哥哥问她要的那只兰花簪子,这都多久了,还在他手里,慕容棠叹了一口气,将玉簪放了回去。
第二日,慕容棠捶着自己的肩膀走出房间,在院子里伸了个懒腰,揉着睡眼,哈欠还没打完,再一睁眼,便看见了站在院门口的容栖。
她一个激灵,瞌睡瞬间醒了大半,昨夜她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睡过去,弯月许是知她睡得晚,早上又还睡得沉,便也没有早早叫她起来,她看着已经上三竿的日头,尴尬冲已经走到她面前的容栖笑笑,“看来昨天大祭司给我喝的药有副作用,嗜睡。”
容栖停在离她两步的位置,身后四喜正端着托盘慢慢地走近,小心翼翼,迈过门槛,稳稳地放在桌上,两大碗黑乎乎的药一滴也没有洒出来。
“先把药喝了。”容栖已经端起自己的那碗,依旧仰头一饮而尽。
慕容棠进去在容栖对面坐下,“殿下何必亲自过来,我去找您便是?”
容栖看了她一眼,“我原也是这样想的,只是等不到你,便亲自来寻了。”
慕容棠没说话,乖乖地端起药碗,一脸视死如归,捏着鼻子,喝一口缓好久。
四喜端着两个空碗出去,弯月守在院子里,屋内只有他们两人。
“定国公找你可是问的此事?”容栖不等她答,继续说道,“你是如何回的?”
慕容棠目光闪烁,像干了坏事被长辈抓包的小孩,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我爹非常之深明大义,并没有为难我,只说太子殿下向来稳重,自有自己的考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