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浮与冷情
谭晗把行李放在家也来老宅,见过各位长辈。
谭德远抚须道:“你们父子去大台门等贵客吧。”
谭定谭晗站起来,屋里谭以明三兄弟送到门口,他们就看到了谭晗买的两匹胡马。
一匹墨黑,一匹黄棕,怎么形容它们的好看呢?就像家具刚刚精细磨光,线条流畅,皮毛光洁。
“真是好马!”
三兄弟,这匹摸摸,那匹摸摸,两匹马都乖顺得很,还伸出舌头舔人的手。
谭定很满意谭晗的变通,买了两匹,钱不够借钱的事,谭晗写信来说了,用一家的户籍借出来的嘛,要告知家主,借的钱,这段时间做家具的分利,收佃户的租子,谭定已经把钱攒着了,等谭晗回来就让他去余杭的钱庄分号销债,他现在还不知道因为胡马发生的一系列事情,高兴得乐呵呵,也疼侄儿们,道:“等得了空儿,你们骑出去溜溜,听说胡人的马,马厩里栓不住。”
三兄弟齐声道:“谢谢三叔了。”
谭以明谭以观也是经营家具生意的,和谭定相互配合,经常给谭定打下手跑腿什么的,生意上需要,他们也可以借了马去充门面,谭以善十四岁,还在一心读书,谭守张氏指望着他读出功名来。
谭定站在乌云旁边,准备上马。
谭晗牵着黄彪道:“爹,你骑这一匹,它更温顺些。”公马,也更加高大。
谭定就暂停一下,等谭晗调整马的位置,他右脚受过重伤蹬不了马鞍,上马下马,只能从左边上,谭定上马的时候,谭晗暗暗扶了他一把。
父子俩慢慢骑着往大台门走,沿途多少族人看见了,他们都知道今天谭德远家里,要接待从京城致仕回乡的进士老爷,进士啊,个个都是族里的至宝,外人很难见到的,有几个和谭德时一样年纪的,向谭定夸谭晗有出息,能把进士老爷引来。
谭定应承几句,父子两人到了大台门后等,这空闲,一些不能在信里说的事,就可以说了。
谭定的心,震了又震,惊了又惊,他和田桐是一样的念头,道:“你看妍妍回来,神色怎么样?没吃亏吧?”
脑子里一通乱杀,男女之间,女人的吃亏。
谭晗还没有懂男女之情,道:“我看她促成了中信堂京城分号的事,开心的很,一路回来,吃喝如常,玩乐如常,大概经过了事,明白门第的差距,已经彻底放下了。我想郑公子,不是无礼之徒。”
谭定哼了又哼,里面的事情不知道有多大,他不能去探究,只能罢了,道:“你明日一早去族长家里,只说,是慕妍投了鲁阳公主的意。这件事情,族长会召集族老们,在总祠堂里说。”
有德望的族老们散在全雅溪,或者更远的地方,老胳膊老腿,召集起来也要几日。
大台门前的大路,一骑一人而来,穿着捕快的公服。
是二房的谭庭栖,公服上滚着尘土,距两臂之距,给谭定行礼。
谭定笑道:“你怎么回来了,衙门里的差事不要紧?”
谭庭栖浓眉大眼,脸上轮廓棱角分明,深秋公服里加了衣裳,也没有掩盖住他健硕的身材,他笑起来配着麦色的肌肤,道:“我爹叮嘱我回来,我请了半日假,看起来没有晚。”
半日假,谭庭栖是中午开始,从婺州府衙出来,直接往映珠塘驰骋,谭定笑赞道:“好,是我亲侄子。”
谭庭栖朝谭晗笑,他一身的尘土,不能沾污了谭晗见贵客的衣裳,又骑上了马,道:“我先回家洗漱。”
谭定看见了,谭庭栖向谭晗打的眉眼官司,关于这件亲事,他要见过吕家人再说。
没多久吕家人到了,吕都事和他的如夫人,吕澈楼氏,吕拂青,两个负责护送吕都事还乡的官差,几个下人和两车随身的行礼,吕都事从京城带回来的大宗行礼,在余杭就分道,由吕家的其他人先送回鄱阳去了。
先带吕家人,去今晚要下榻的住所。不在谭德远家,不在谭定家,像这样远道而来买家具的贵客,村里有好几处别致的待客大宅,吕家,进士门第,已经准备了最好的宅子招待。
介锡堂。
在长街的起始位置,前方是小广场,再前方是一洼小荷塘。宅子由门楼、正厅、后堂组成,正厅和后堂前廊的轩、梁、檩、枋、斗拱,雕刻精致,牛腿雕戏剧人物,山墙前廊各开青石洞门,门框石雕,花草动物栩栩如生。正厅三开间七架前轩后双步,左右各有厢房五间,明间抬梁式,次间穿斗式。后堂明间的藻井,木雕极精细。
这个宅子,是为前齐末年中进士的谭汝濛大人造的,真是谭氏的文曲星啊,他二十二岁第一次去考举人就中了,第二年中进士,考太快,等他回乡祭祖的事后,这个宅子还没有造好,所以谭汝濛没有在这个宅子住过一日,只有谭汝濛的父母住过,谭汝濛一直在外为官,五十几年前,全家死在了北方的战乱中,有一个老仆,带了谭汝濛大人的一缕头发和一份家书回来,族长收着,后来缓缓的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