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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妖怪,救命啊!”
余氏尖叫一声开门逃了出去,仿佛身后追着一只恶鬼。
连理正抱着碗具往厨间去,就听见余氏疯魔般尖叫一声往院外去。
妖怪……谁?
把清洗干净的碗筷放在一边,连理垂着眸子,静静看向一旁的厨具,灰眸深处,粉色渐浓。
堂屋里,一旁的小胖墩连虎懵懵懂懂,从炕上跳下来,撅着屁股一扭一扭的直奔厨房,他就吃了一只鸡腿,另一只一定被她娘藏起来了。
原本理直气壮,几乎偏执到疯魔的连凤一脸空白,脸色煞白的冒汗,她失言了。
连凤手脚发软,她神经质的扣着手指,咬咬牙,索性一不做二不休,直奔连理房间。
此时的余氏慌不择路,下意识往族长家的方向去,脑子里时而回荡着连凤重活一辈子的话,时而浮现被绑在刑架上的女子凄厉的诅咒与呐喊。
……急切的脚步缓了下来。
院子里,连理端着一碗粥打算往原身祖母房里去,半路被连凤拉到了一边。
“妹妹,姐跟你商量件事。”连凤死死的盯着连理,两只手紧紧的扣住连理的胳膊。
“伯母方才是怎么了?没事吧?要不要去请个大夫?”连理言辞间尽是诚恳,一双眸子担忧的看向连凤,手里稳稳的端着一碗白粥。
“没事,不用管她”,连凤摆摆手敷衍道,似乎不想多提,转而神经质的看着连理,“连理,你觉得温秀才人怎么样?”
连理垂着眸子静了片刻,真诚的看着连凤,“姐姐的未婚夫自然是全村最好的人,即便十里八乡都鲜少有人能及得上的。”
连凤有些艰难的扬了扬嘴角,是啊,上辈子她也是这么想的,她没念过多少书,夸人也不似那些读书人说的好听,但依稀记得旁人曾用美玉、兰草形容他,那都是多么美好的物事啊,只可惜……
“那让温秀才给你当相公怎么样?”
“姐姐不要乱说,大伯母每日操劳,为了这个家矜矜业业的劳作,我没见过亲娘,便一心将大伯母做亲娘待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大伯母让我嫁谁我都是认了的。”
连理的一句话异常诚恳,却是引得连凤变了脸色。
“认了,什么叫认了?怎么认,你告诉我怎么认?”
连理忽视胳膊上的刺痛,似乎有些疑惑,但依旧顺着方才的话道,“大伯母总说的,老天不会亏瞎了眼的雀儿,就这么过着呗,认了命反倒过得好些咧。”
连凤脸色有些扭曲,“是了,我怎么就忘了呢?”
你命好啊,当然可以认命,可我呢?都是一样长大,凭什么你是高高在上的将军夫人,而我只能穷秀才家娘子?……等等,她上辈子失足落水淹死,若是只能认命……岂不是说这辈子她堪堪只能再活三年多了?
“更何况大伯母已经收了赵屠户的聘礼,咱们家连番白事,想来也尽数花用了”,余氏说话声远远传来,似乎隐隐约约还有旁人的声音,连理看着神经质的表姐,她的慌张与愤恨几乎不加掩饰,意味深长道,“只要我还有一口气在,我都一定会履行婚约的。”
宛若恶魔低语的话,让连凤瞬间疯魔,她满心满眼只觉得这堂妹成心送她去死,既然如此,大家就一起下地狱吧!
“我过不了的日子,你以为你这贱皮子能有那福气吗?”
余氏本想带着道士悄声往家走去,可村子里大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余氏又历来刚硬嚣张,眼下慌张的模样引来不少人注意。
未成家的姑娘撞了鬼,这种事到底对自家闺女名声不好,余氏想着到时将此事尽数推到连理身上就是,所以旁人问起,也就不想多说,只说家里的姑娘魇着了,却不想还未到家便听到有些凄厉的叫喊声,院子外围着村民,瞧这个样子,似乎是住在附近的人全都惊动了。
余氏脑子一懵,疾步往家走去,一进门,只见连理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噙着眼泪站在原地。
一个村妇手上握了把锄头控制住了对面的连凤,“还愣着干啥?赶紧把她手上的菜刀夺下来哦!”
连凤状若疯癫,嚷嚷着都给我去死,咬牙切齿的模样,仿佛附身要索人性命的恶鬼,连虎似乎被吓着了,躲在院角,见了余氏赶忙跑过去躲在她身后。
“这姑娘,别是中邪了吧。”
“废话,你没看余氏都把道士请回来了。”
“连家这是造的什么孽,刚办了两场白事,眼瞧着还没缓过劲儿,又是这档子事。”
“这两年世道不太平呦。”
……
村民议论纷纷,听得余氏眼前一黑,几乎站立不住,正打算强行把请道士的事栽到连理头上,却不想一旁的连理跑了过来,一手抓住了她的胳膊,腕上渗血的指甲印赫然在目,余氏未出口之言被彻底堵了回去。
连理凄楚道,“大伯母可算回来了,道长,道长快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