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 章
两年前,皇贵妃千秋之节,宴请命妇女眷。
包明欢没有包凝月的英气,生得端庄秀丽。只是可惜天生右腿短了一小截,走起路来颠簸不平。
因此包明欢眉眼间忧郁,凝着化不开的严霜。
太子妃这个名号,官宦之女人人趋之若鹜。
包明欢身为右尚书的嫡女,原本是太子妃的人选。
因这天生有残缺,没少受那些嫉妒之人的冷嘲热讽。
那日御花园,中秋凉爽。金菊独傲,堆叠出一个寿字。
那些与太子年纪相仿的官宦世家小姐,自是精心装扮,各个花枝招展,盼着今日能与太子一见。
包明欢耿耿于怀自身残缺,自是没有心思打扮。着了一件碧青色的衣裙,素雅端庄。
今日女子们万花艳丽,她这份清雅反倒脱颖而出。
一些心思狭隘之人,指指点点道:“瞧她,一副残躯,也妄想勾搭太子殿下。”
更有人阴阳怪气,附和道:“谁说不是呢,谁让人家命好,有个好父亲呢。”
从小到大这种异样的目光,总令包明欢深陷窘迫,委屈无措。
她今日本不想来,可贺皇贵妃指明了邀她入宫,拒绝不得。
包明欢只想远离人群,一瘸一拐往一旁树荫无人处挪动。
身后传来讥讽肆笑,犹如烈火灼烧。
包明欢死咬着朱唇忍着屈辱,一个不慎摔倒在地。
“长姐,你没事吧!”黑影压顶,包明欢被弟弟包明悟扶起。
包明欢乍见亲人逞强崩溃,泪涌而出湿了眼眸。
“包小姐,擦一擦吧!”
包明欢闻声,怯怯仰首。望见一位温雅俊朗的男子,递过来一方绣着云纹的绢帕。
“长姐,这是太子殿下。”包明悟接过绢帕,塞到了包明欢手中,顺势解释萧莫言的身份。
包明欢顾不得拭泪,屈膝施礼,可脚足不稳几欲又摔。
这一次,包明悟与萧莫言一左一右同时扶住了她。
包明欢如避蛇蝎,甩开萧莫言躲到包明悟身后,催促道:“二弟,长姐身子不适,速速送长姐离宫吧!”
包明悟心知肚明,包明欢这般只怕是又受了旁人的非议。
他愤愤不平道:“长姐,又是哪个碎嘴子,二弟替你拔了那些长舌。”
这时,秦荣过来催道:“殿下,宴席要开了,莫让陛下与皇贵妃等着了。”
萧莫言应了声:“知道了。”继而向包明欢劝道:“包小姐,身有残缺并非你的错。可若任由人欺辱,自凄自哀,岂不是助长歪风邪气。生于天地无愧于人,若你都厌弃自身,旁人又怎会敬你重你。”
包明悟附和劝道:“长姐,太子殿下说的没错,不能让那些长舌妇太得意了。”
“包郎将,扶你长姐,与本宫同行。”
萧莫言声朗面温,莞尔一笑退到包明悟身旁。
迁就着包明欢的步伐,一步一步缓步行向众人。
“仰首挺身,莫要露出怯懦。”萧莫言温和鼓舞着包明欢,见其依言昂首挺胸,满意浅笑。
传言太子萧莫言,对女子一向冷淡。包明欢却觉得太子温润有礼,更难得可贵不会以貌取人。
那日之后,包明欢便情根暗种。每每包明悟归家,都会向其打探有关萧莫言的一切。
若非包明欢不准包明悟胡言乱语,也不会相瞒至今无人知晓。
云懒日移,秋蝉嘶鸣。
林千帆瞅着萧莫言,嬉皮笑脸道:“殿下,千帆想见见阮翛然。”
萧莫言迎上林千帆期盼的眸光,咦了一声诧异道:“昨夜宫宴,不是见过了吗?”
轮到林千帆惊讶,反问:“这不可能,那宫宴上,哪有半个阮翛然的影子啊?”
萧莫言蹙眉一本正经道:“也是,阮内官的模样与从前大不相同,也难怪你未认出来。”
林千帆恍然大悟,愕然喊道:“莫非那个丰腴的女内官,是阮翛然不成?”
萧莫言有几分不乐意道:“不可,以貌取人,本宫,倒觉得阮内官如此甚是可人。”
林千帆置若无闻,怔怔出神,猛然间眉开眼笑,得意洋洋道:“原来都是真的,这丫头果然放不下我。”
接着,又一脸迫不及待道:“殿下,待会可否让千帆随你去东宫,见见阮翛然?”
萧莫言冷了脸,命道:“正事要紧。”
“咣当。”瓷器摔打之声传来。
三人到了厢房外,门外看守的仆人见林千帆挥手,立即移步退到院外。
包明悟忧心喊道:“长姐,太子殿下来了。”
房内登时安静,旋即传出女子轻柔细语:“请太子殿下,单独入内一叙。”
萧莫言看向包明悟有些为难,低语道:“男女有别,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