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李悠悠兄妹三人回来的时候，赵氏正在厨房里做腌菜，入了冬地里就没有菜吃了，所以每年这时候都要做几大缸子腌菜冬天吃，老周氏就在一旁盯着，要是赵氏手抖不小心多放了一点盐，她就要开始骂骂咧咧了。

李悠悠三人听到老周氏的大嗓门，一致的放轻了手脚，脚下加快，试图让老周氏忽略掉他们，可是老周氏眼睛多尖呐，也顾不上盯着赵氏，三步并作两步就追上了他们。

老周氏到了柴房跟前也不说话，像是地主婆巡视自家长工似的，看见李茂安和李茂年卸下的柴火，满意的点了点头，扫到李悠悠看见她手上只是拎着一个轻飘飘的篓子，眉毛皱的都要立起来了：“好吃懒做的赔钱货，上一趟山一根柴都没拿回来，以后再敢出去磨洋工，我好让你尝尝竹条炒肉的滋味。”

李悠悠被骂的落荒而逃，生怕被她奶逮着真被抽一顿：“奶，我这就去喂鸡，咱们下回再唠。”说着人已经跑的没影了，给老周氏气的呀，大早上的她就已经喂过鸡了，这都将近中午了，喂的哪门子鸡。

刘氏正在织房里织布，李绣儿坐在织房门口抱着她弟弟李茂康，看见李悠悠挨骂心里快意的不行，嘴角上翘，看见蹲在不远处玩的三妮四妮，朗声道：“三妮，给我倒杯水来，我抱着弟弟不方便呢。”

三妮只当做听不见，李绣儿见三妮不搭理她，怒火中烧直接抄起手边的小篮子就砸了过去，三妮被砸中直接就嚎了起来，在院子里剁猪草的二妮倏地起身菜刀都没放下，质问道：“绣儿姐，你打三妮干嘛！”

李绣儿见二妮手拿菜刀气势凌人的样子，心里也有些发虚，但还是强撑着说道：“谁让她故意装听不见我说话的。”

三妮平时心眼就不少，抽泣的说：“我，我没有，我方才是真的没听见，绣儿姐说话，呜呜呜。”

这时刘氏好像才听见屋外的动静一般，掀起门帘出来就瞪了李绣儿一眼，扫了三妮和二妮一眼才道：“好了，三妮不哭了，是你绣儿姐不对，大伯母替你打她一下。”说着就轻轻往李绣儿身上一拍，这拍一下没用什么力气，但是李绣儿还是瘪起了嘴。

安抚完三妮，刘氏就朝着二妮发难：“二妮啊，不是大伯母说你，都是一家子的亲姐妹，我知道你心疼你妹妹，但是绣儿也是你姐姐，你拿着菜刀对着你姐姐这可不是好性子，若是伤了谁，你这辈子的名声可就毁了。”

刚喂完猪回来的周氏听见的就是刘氏这一句，吓得脸色都白了，女儿家的名声可是一辈子的大事，她挺着肚子挡在二妮面前，神态透露着恳求：“大嫂，二妮还是个孩子不懂事，我会好好教她的，你别生气。”

二妮站在周氏身后抿紧了嘴唇，不论在这个家里是谁的错，最后肯定都是她娘出来道歉息事宁人。

老周氏早就听到了这场闹剧，三天两天这家里就要因为一些鸡毛蒜皮的事情吵一架，从厨房里出来就大声吼道：“都吵什么？一天天是让你们吃太饱了？活都干完没有？全杵在这干嘛，干不完活今天一个个都别想吃饭。”

老周氏在李家积威已久，这下院子里的人全都老实的跟鹌鹑一样，都不敢吱声了，全都散开干活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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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吃完晚饭后，本来以为可以按照以往一样各回各屋休息了，李兴德拿起烟枪敲了敲桌子，这就是有事情要宣布的意思，李兴德缓缓吐了一口烟，看了三个儿子一眼：“地里的活都差不多了，冬里了家里也没什么活，老大老二老三，你们三个去城里找点活干，也能补贴补贴家里。”

刘氏等人听了这话眼睛也亮了，去城里干活的工钱除了交给公中八成，有两成是李兴德和老周氏准许他们各房自己留着的。

这算是李家的惯例了，农家的汉子地里不忙了，就会去城里码头边上帮着扛活，一天也能挣个几十文，李永强作为家里的老大先开了口：“爹，我知道了，我们明天就去城里找活。”李永富和李永贵也跟着答应。，李兴德这才满意的点点头，让大家都散了。

大房里，刘氏将孩子们都哄睡了，这才和李永强说道：“当家的，咱们家老大今年也十三岁了，很是该相看媳妇了，茂实可是咱们李家的长孙，这要娶媳妇家里的屋子可不太够啊。”

李永强听了这话也是愁啊，这农家相看可不就是看田地聘礼还有屋子吗，这屋子都没有一间，哪家会愿意把闺女聘给他儿子：“你先慢慢相看着，这相看、定亲没个两三年可不行，屋子的事情我改天和爹提一提。”

刘氏这才松口气：“也只能先这样了。”

二房这边周氏正在帮李永富补衣服，只有一盏微弱的油灯亮着，李永富看她凑近油灯补的也费劲，遂劝道：“孩他娘，明日再补了，这么黑灯瞎火的补衣服伤眼睛。”

周氏觉得心里一暖却还是坚持：“没事，这么点口子我一下就补好了，明天你还要穿着进城找活呢，让人瞧见有口子没补会让人笑话的。”

李永富感念妻子的用心，粗糙的大手抚了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