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里春光
意。
所以他就一直全身心地盯着她那道疤痕看了,看得还很心安理得,浑然不觉自己所能看到的不光是疤痕,还有女孩曼妙的身体。
不待他想明白凤铭为何会有此疤,凤铭便出浴了,他不可避免地看到了她的全部。
白皙光洁的皮肤、恰到好处的曲线在朦胧的水雾中若隐若现,旖旎而又神秘,充斥着显而易见却又模糊不清的奇异美感。
仿似一幅被水墨晕染了一遍又被绸缎覆盖了一层的山水画,自有一番说不清道不明却能意会的韵味;仿似一处藏于云深不知处的锦绣山河,自有一股浑于天地却又独于天地的魅力。
许是这幅景象太有冲击力,云澜终于醒悟了,他意识到这样一个可怕的事实——他居然看完了凤铭洗浴的全过程!虽然他的注意力并不在她的身体上,但这改变不了他看了她身体许久的事实。
然而亡羊补牢总好过破罐子破摔,知错就改的云澜立马把目光挪到了别的地方。
凤铭则迈着闲散的步伐走至泉边,拿起衣服,准备穿上。只是不知为何,穿的时候她颇有深意地看了翎羽几眼,打趣道:“好奇怪,我怎么感觉刚刚有东西在看我。”说完后还颇有些自嘲地笑了笑,似乎觉得自己的话有些可笑。
云澜:“……”所以说,女人的直觉有时确实是准确的?
穿好衣裳后,凤铭又带着那根翎羽入了凤鸣殿。奔波了多日,她有些倦了,直接回了卧房。而后,她褪去了外衣,斜坐在了床榻上,并随手将翎羽放在了枕边。
云澜以手扶额,心里颇为无奈。
凤铭自是不晓得她并非孤身一人。她甚至还抬手灭了房间里仅余的几盏灯,把房间里的气氛弄得更加幽邃。
她以手撑腮,斜卧于榻上,面无表情地对着枕边的翎羽看了一会儿,突然说道:“其实吧,我识人虽多,但却和鲜少人有交集。”
此话不假,她自小闭关,真正接触的人少之又少。
“所以,我是把你当熟人的。”她侧躺着,盯着那根翎羽说道,眼神澄澈干净,似是被如水夜色洗去了白日里所有伪装。
云澜听罢,不以为然地蹙了蹙眉,一脸冷漠地说道:“你这般饥不择食,以后定会尝到苦果。”
因为接触的人太少而随随便便把一个相识不过数日的人当作熟人,可不就是饥不择食么。她这么容易便对人动了真感情,以后怕是要吃亏。云澜如是想,心底竟涌上了一丝担忧。
然而云澜在心里这么议论她的时候,怕是已经将自己“为了一个相识不过数日的陌生人而甘愿魂飞魄散”的丰功伟绩忘到九霄云外去了。
“你虽然又冷又傲,但却是个重感情之人,竟然…”凤铭又道,翦水秋眸中浮现出一丝愧色,“只是,你凭什么未经我允许就擅自为我而死。我…岂能让你一个小孩子因为我而落得那样的下场。”
听了这话,云澜自是无语。什么叫小孩子,他驰骋六界时,她爹凤奕还不知在哪玩泥巴呢,更何况她。
“而我也不想因为九幽上面那个破封印而摊个身死神灭的下场,虽然并没确凿证据能证明…但我觉得十有八九就那样了。那个结界牢固得很怎么可能破,仙族人就是白白给它送人头。”凤铭猛地切换了话题,管他前后句是否衔接得上。
云澜只是面瘫并非脑瘫。一听她这话,便不禁猜想,这仙界圣主怕是当不得,一当就得殒命。有了这个猜想后,他心绪竟有些不宁。
还不待他整理凌乱的心绪,凤铭又抱着翎羽说起了别的话:“说实话我挺羡慕凤曦的,这什么玩意圣主我真的不太想当。”因着周边无人,凤铭把心底最不堪最懦弱的想法都说出来了。
云澜闻言,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抬起手,抚了抚她的额头,以示安慰。不过,他是魂魄之体,什么也触不到。
因为笃定翎羽什么都听不见,凤铭干脆把它当成了发泄桶,上边那句刚说完,又面色怅然地掏出了肺腑之言:“我其实就想当个寻常人,普普通通地活着,到了年龄讨个媳妇。然后…”
听到“媳妇”二字时,云澜极度嫌弃地挑了挑眉。
“然后留他独守空床。”凤铭美滋滋地说道,云澜听罢眉头挑得更高了。
可能是太久都未和任何人吐露过心声,凤铭逮着那根羽毛说了许多,从南侃到北,从天说到地,从神界的天神扯到魔界的天魔。总而言之,能说的不能说的,她都说了。而云澜也无事可做,全都一一听了。
直至三更天,凤铭才握着翎羽昏昏睡去。和她同床共枕的云澜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她静谧的脸庞,像是在看一幅耐人寻味的画卷。不知看了多久后,很突然地,他竟鬼使神差地笑了。
……
晌午时分,鱼鳞一般细碎的日光透过窗子照进了房间,洒在了榻上。凤铭揉了揉眼睛,半梦半醒间咕哝了一句:“白露,几点了。”然后缓缓睁开眸,见阳光已溢了满房,一个鲤鱼打滚从床上坐了起来,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