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知道他为什么不叫你爹吗？因为你对他从来尽过做爹的责任，凭什么让他叫你爹？”

“哎呀呀，老爷你看看她，这是什么态度，”王氏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表情，“吃了熊心豹子胆了，竟敢这么对老爷说话。”

林氏冷眼瞥向王氏，喝道：“你闭嘴。”

王氏一怔，这眼神跟楚戈有几分相识，显然被林氏的眼神吓愣了。

原本对楚昌还抱有一丝幻想的林氏此刻只有满腔的失望，他们从来都不是一家人，楚戈和她从未被当作家人对待过，毅然转身冲进大雨，雨声淹没了身后的嘈杂声。

姜府。

姜鹏神色焦虑，在大厅来回踱步，派出去的人都没打听到姜敏儿的消息，望着灰暗的天空祈祷：夫人，你一定要保佑咱们女儿没事。思前想后，依旧觉得不妥，让管家备伞，带着两个家丁出门。

姜鹏根据以往姜敏儿最有可能出现的地方寻找，看到乞丐便问。

平江城东临运河，暴雨导致河水上涨，东城区内积水，大街被淹没，乞丐没地方去，都往高地躲。

姜鹏几乎问了一遍，才从一个乞丐口中得知姜敏儿去过赵家村，又带着家丁往那边赶。

窑场。

赵家村村民在砖棚下休息，大人们瞅着不停息的大雨，满脸忧愁，边上的孩童在用砖块搭小房子过家家。

休息室，姜敏儿给楚戈检查背部的伤，伤口已结痂在愈合，周边有些泛红，幸好无大碍，却无意发现楚戈手臂被划伤了。

楚戈坐在砖块搭的凳子上，见姜敏儿抿着嘴唇，柔声宽慰：“这点伤没几天就好了。”

姜敏儿不语，从被子撕下一小布条，安静地包扎，须臾才小声道：“回家后再请个大夫重新包扎，”将包扎的布条收尾打个小结。

楚戈站起来整理衣服，注意到姜敏儿脸颊上有些脏，提醒她：“敏姑娘，你脸上，这儿有泥沙，”指指对方的右侧脸。

姜敏儿用手背擦了一下，发出嘶——

“我看看，”楚戈低头靠近仔细侧看，“好像有些擦伤。”

可能是在救小孩时擦伤的，姜敏儿当时并无疼痛感。

楚戈又看了看：“应该没事，比上次轻……”

“你们在干嘛？”

楚戈姜敏儿听到吼叫声，同时抬头望向门口，姜鹏一脸震惊，身侧站着同款震惊脸的林氏，二人正盯着他们。

“光天化日，你们，你们怎么能……”姜鹏指着楚戈痛斥：“衣衫不整，成何体统。”从他与林氏的角度看，衣衫凌乱的楚戈像是要亲姜敏儿。

楚戈回过神，急忙整理衣服。

瞧见姜敏儿安然无恙，姜鹏换上喜悦掺杂担忧的面孔，伸出双手大呼：“我的女……”

姜敏儿心说要坏事了，马上假装扶额遮挡，做出嘘声之势。

本要扑向女儿的姜鹏收到信号，瞬间刹住脚步调转方向，抓着楚戈大喊：“女婿啊！你还好吗，我都担心死了。”

未来岳丈突如其来的关心给楚戈整懵了，还有他刚才是不是误会什么了？

林氏跟着进来，“小戈，你没事娘就放心了。”

“娘，你怎么来了？”楚戈扒开姜鹏的手，“衣服都湿了，淋着雨过来的？”

“可不是吗，”姜鹏抢答，把他在路上遇到林氏的经过讲述一遍，最后瞥了眼姜敏儿控诉：“你也真是，出门也不跟家人说一声，害我多担心。”语调里带着点宠溺。

三人目光齐刷刷看向姜鹏，姜鹏尴尬笑笑，“担心女婿也是应该的。”

楚戈也没过多理会，林氏的咳疾并未完全康复，若风寒再次袭肺，只怕之前的调理就白费了，跟姜鹏说一会再跟他解释，扶着林氏：“娘，先去窑炉那把衣服烤干，别着凉了。”

窑炉系统在烧着火，给村民烤衣服，被子。

林氏出门口时，回头偷偷瞄一眼姜敏儿，对上一双灵动的大眼睛。

姜敏儿第一次见未来婆婆，回之微微一笑。

等楚戈母子俩一出去，姜鹏立即拉着女儿关心地问这问那。

“爹，我这不是好好站在这儿吗？”姜敏儿发现亲爹最近好像越来越啰嗦，“您放心，我答应过娘，会好好照顾自己的。”

“你现在长大了，根本不需要爹的照顾，”姜鹏长叹，坐在砖块凳上，“你从小是个自立的孩子，你娘把你教得很好。”话锋又一转：“但是你，你也不能还没成亲，就跟他……”捂着自己心脏，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爹，你想多了，”姜敏儿指着自己的脸颊，“受了点伤，他帮我看看而已。”

姜鹏又蹭地站起来检查姜敏儿的伤，确认没什么事后才问，“你跟他很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