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8 章

越葭到宫门的时候，莫向正在那里等着。他骑在马上，满脸倦容，忍不住地一直打着哈欠。

“没睡好？”越葭瞥他一眼，同青月耳语几句后，就翻身上了马。

“哪里是没睡好，分明就是一夜没睡好，好吧。”莫向一手揉脸，一手牢牢地牵着缰绳。

他努力地让自己保持着清醒，不然一会儿在当街之上摔下马，岂不是遭人耻笑？

“你不是宿在偏殿嘛，怎么还没睡好？”越葭好奇道。

“我哪敢睡呀，从陛下让我宿在宫里那一刻起，我连我埋在哪儿，遗书，新妇何去何从都想好了。”莫向一脸痛苦道。

他又不是越葭，帝王一怒，浮尸千里，他怕都怕死了。偏生陛下什么都没说，还把他留在了宫里，这让他怎么睡得着？

越葭忍俊不禁道：“你想得还挺多呀。”

“那可不，我要是无辜惨死，我那可怜的新妇都不知要哭上几天几夜呢。”莫向一边想，一边忍不住咂嘴道。

他突然想起了什么，说道：“哎，你知道吗？王夫人又被三郎君带着去见王台了，而且听我手下说，那小女娘浑身上下满是新添的疤痕，脸色也特别差，瘦得都不成人样了。”

“这从成亲再到王家全家被捕，拢共没几天，居然也能搞成这个样子……”越葭心情莫名沉重，忍不住皱眉道。

这贺家当真如猪狗一般，让她莫名有些生气。

“那谁能知道呢？”莫向摇摇头。“说起来，你当初答应得那么爽快，却迟迟不肯回来，是不是就是为了这个王初呀？”

这事儿在越葭出城剿匪那几天就查得差不多了，当时他怕有什么差错，就想让越葭帮忙盯一下。

结果这家伙答应是答应了，却“流连忘返”，十几日才回来。

但他毕竟是第一次查这么大的案子，九皇子又一直没怎么管过，况且也没几日，所以他还是等越葭回来以后，才动了手。

刚好就十分巧合地避开了王初的成亲宴。

良久，越葭才回道：“我是想着，万一能碰到个……”好夫家，兴许就能避过这些祸患了。

她的眼前浮起王初那张娇弱的脸，以及她细皮嫩肉的皮肤，不由得叹了口气。

这也算好心帮倒忙吧？真不知道王初现在怎么样了，不过有秦止在应该不会再出事儿了吧？

“碰到什么？”见她一直没说话，莫向也没再多问，而是后怕道：“幸亏是拖到了现在，不然太子的事情在那会儿报出来，你和左都督又都不在都城，我恐怕真就身首异处了。”

“怕什么？你放心，我定给你家新妇寻个好人家。”越葭缓了缓，调侃道。

“什么人呐？都不盼点儿好。”莫向嘴角抽了一下，在她背后不满地呲了呲牙。

二人向前走了几步，他才想起来问道：“我们现在是要干什么？”

“抓人。”越葭吐出两个极为冷漠的字眼。

莫向下意识回头看看，这会儿才注意到青月早就没了踪影，他好奇地问道：“抓谁呀？”

“抓你。”越葭淡淡道。

“啊？”莫向惊出一身冷汗来，但心中又觉得十分奇怪。毕竟如果真的是抓他，早在宫里就该动手了。

他忍不住问了个极傻的问题，“你认真的？”

越葭回头看了一眼，并递给他一个看傻子的眼神。

莫向也自知自讨没趣，瘪瘪嘴，跟在越葭身后，一句话都没说。

一路走下去，沿途逐渐变得荒凉起来。行至北军狱后，一队严阵以待的火红铠甲突兀地出现在了眼睛里。

青月，青阳骑着马，在最前方。

“你还记得王成攀咬出太子之时的那几人吗？”越葭突然转头看向莫向。

“记得呀，都是中护营里的。”莫向迟疑道，心里难免有些慌。

越葭示意他靠近些，压低声音道：“陛下觉得你手底下的中护营怕是有些不妥，少不得要清理一番。”

“我……我有点听不太懂。”莫向擦了擦额头莫须有的冷汗，有些艰难道。

“真懂也好，假懂也罢。重要得是要想清楚自己到底侍奉的是谁，自己做得事情对不对，即便是站得地方，也要知道合不合适，可不可以。”越葭笑得十分和善，“这聪明……要是没用对地方，那可就糟了。”

“啊？”莫向还是一脸茫然。

“别怕，只要你没做亏心事，何须害怕鬼敲门？”越葭拍拍他的肩，勒马走向另一个方向，青阳随即带着几个人跟了上去。

青月看了一眼他们离去的背影，然后下马向似懂非懂，一脸沉思的莫向，做了个请的手势，“中护军，请吧。”

莫向还是有些不在状态，无意识地随着青月进了北军狱。

沿路所见，无不让人心惊胆战，脚底板发凉。

尽管之前在战场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