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晨楠
闻言,柳安安莞尔一笑,回眸朝倚在楼梯上的昆仑澜海盈盈一笑:“少域主觉得如何?”
回眸一笑百媚生,大致如此。
昆仑澜海细细端量她的衣着。移步间留仙裙衣袂飘飘,清香缭绕;腰间羊脂玉润泽雅致,锦袋也换成了银丝锦;满头钗环,无不玲珑精巧,一摇一晃皆可如画。
本就是粉面桃腮的脸颊,却在眼尾晕染了两片桃红,与额间盛放的花黄相得益彰。她从未如此精心装扮过。就为了一个面都没见过的城主!
“尚可。”他淡淡道。
“那就好。”柳安安抬起双臂,玉璧上垂下的披帛,流水一般倾泻而下,晨光洒在上面,竟生出风吹江面波光粼粼的景象。
秋夕和夏月眼中迸出点点星子,齐口赞道:“小姐真美!”
“墨晨楠有心悦之人。”昆仑澜海酸溜溜道。
纤长的睫羽撩起,漫不经心地瞥对面的少年一眼。“不试试怎知结果如何?”
柳安安扔下这句话,迈着轻快的步子往正堂走去。
昆仑澜海嗖地从楼梯上起身,手伸出去,却不知道要做什么,瑞凤眼迸出无名怒火,直勾勾盯着通往正堂的门。
嘲笑从身后传来。“有花堪折直须折,莫待无花空折枝。莫说我没劝你,该出手时就出手。”
昆仑澜海回头横了一眼多嘴的男人。“谁说我心悦她?”
梅折枝看傻子似的斜睨此地无银三百两的人:“我说过你心悦她吗?不打自招。”他转身往医馆后堂走,嘱咐道:“半个时辰后来泡药浴,昨夜她备下的药。”
昆仑澜海偏头见人走远了,扥了扥今晨新换的绛紫锦袍,昂起下巴大步穿过中门,走到雅阁正堂南面的柳春堂门前。
柳家医馆正堂共有有四个共大夫问诊阁子,分别是“柳春堂、安夏堂、金秋堂、冬平堂”,柳春堂今日没安排大夫坐堂,留给三小姐宴客。是以,大清早医馆的小厮和仆妇便将柳春堂仔仔细细地洒扫归置了一遍。
柳安安推门进来时,墨晨楠正站在鹤膝桌前垂头细看桌上的图稿。
柳安安语带歉意道:“让城主久等了。”她习惯拱手行半礼,但今日的衣裙实在不合适拱手行礼,她索性便没行礼。
墨晨楠转身朝她略一拱手,神色不太自然道:“是我唐突了。”他拿起鹤膝桌上的画稿,将上面的画对着柳安安,“敢问这画稿可是出自三小姐之手?”
“正是。”柳安安道。墨晨楠大概是不擅长跟女子相处,说话间一张古铜色的脸上浮现红晕,表情十分僵硬。
“三小姐在信中并未详细讲明法器和法宝的技巧之处。可否详说一二?”墨晨楠将画稿递给离他最近的夏月。
夏月接过画稿呈到自家小姐面前。
柳安安接过画稿,缓步走到堂中六仙桌旁,比手请墨晨楠落座。
“墨城主大可放心。我既能画出来,就能写出其中关窍和机巧之处。详解稍后我会将详解写在画稿上。”她道。
墨晨楠坐下后道:“三小姐还未询价。”
“五年里,墨家每卖出一件画稿上的法器与法宝,我便抽三成。”柳安安随意将一沓画稿铺开。其中有看上去仙气飘飘,实则是暗器的“羽扇”;长了木翅的飞舟,能上天下水;有寻踪觅迹的搜寻法宝,等等。足有十三样之多。
墨晨楠沉思片刻,一口应下:“就如三小姐所说,五年内墨家每卖出一件,便抽……”他还未说完,门从外面推开,一身绛紫锦袍的俊逸少年大跨步迈进来。
柳安安倒不是多惊讶,但是墨晨楠整个人呆若木鸡是怎么回事?柳安安又回头看了看昆仑澜海,并无异样。
昆仑澜海径直走到她旁边,坐到了六仙桌一边。
柳安安又去看墨晨楠,木鸡还没回过神,乌黑的眼睛瞪的齐大,本就面无表情的一张脸此时更显威严。
“三年未见,墨兄不认得我了?”从到了长州,见过海修云,昆仑澜海再不用带面具。那些一直穷追不舍的苍狼域光头也没再出现。
墨晨楠猛然起身,眼中诧异变成疑惑:“你是昆仑澜海?”
昆仑澜海以手撑在膝盖上,微微仰头端量墨晨楠,眼中夹带五分愠怒,好像墨晨楠是抢了他宝贝的强盗。
“原来修心者的容貌会有改变,竟是真的。”墨晨楠自言自语道,他有些失魂落魄地坐回圈椅里,喃喃道:“我记得令堂是涿州轩文家旁支嫡长女。”
“墨晨楠!”昆仑澜海站起身。怒目而视。
柳安安忙起身,皱眉看向墨晨楠。
墨晨楠起身朝昆仑澜海赔不是。“我并非对令堂不敬,实则是,你与,与……”
柳安安道:“墨城主不妨直说。”他们最近什么奇怪的事没听说过,也不怕这一件了。
“听闻昆仑域主有意让你娶赫连家大小姐,敢问少域主可见过赫连家大夫人,也就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