逛青楼
拿了两个碗,往江边去了。
昆仑澜海侧身凭栏,望着黑黢黢的江水出神。因为长宣江有“食人鱼”的缘故,江边极少有人靠近。就算是商贩也距离江边有段距离。
柳安安将碗放到栏杆上,倒上荔枝凉水。她端起一碗慢慢喝。沁凉的甜水,顺着喉咙下肚,浑身的燥热立刻散了大半。
“我不知道你对容貌如此在意,否则……”
“否则怎样?”
“否则,就在你的药桶里下点迷药,让你十天半月后再醒来。”柳安安放下碗,捡起一块石头,扬手扔进江里。
昆仑澜海不敢置信地转头盯住旁边那张稚嫩的脸。明明长了一张花容悦色的脸庞,脑袋里怎么如此多的鬼点子和计谋。
月光下,平静的江面隐约泛起银色涟漪。她嘀咕道:“也不知道大鱼好不好抓?”
昆仑澜海没好气道:“好抓,你还要下江抓鱼吗?”
“自然要。”柳安安伸头往江面上瞅,“水煮鱼,烤鱼,鱼头泡饼,炸鱼柳,鱼脍配八合齑,这些难道不比修炼什么秘术香。”
昆仑澜海轻嗤一声,继而蹙起眉头,倘若他没听错,她的意思是修炼还不如搜寻美食让她开心。“既然不喜欢修炼,为何还要练到走火入魔。你可知,四域内有多少人想走上修徒却无望。”
提到这个柳安安就来气,很想喊一嗓子:“你以为老娘想修炼,老娘只想成为首富!首富!”
怒火泛起,柳安安又喝了一碗凉饮才压下火头。
“有人喜欢,有人自然不喜欢。”柳安安又朝水里扔了一块石头,“比起修炼,我更想当首富。”
“所以要开酒楼。”
“开酒楼只是其一。”
昆仑澜海好似看什么新奇宝贝似的盯着她打量。
柳安安喝完第三碗凉饮,道:“走,带你逛青楼去。不对,你可是办过花魁娘子的,比我熟悉。”
昆仑澜海懒得再跟他打嘴仗,倒了一碗荔枝凉水喝光,转身往人群里走。
柳安安让秋夕和夏月带着三个孩子四处转转,她与昆仑澜海直奔春喜楼。
春喜楼门前搭着彩楼,花头画竿,仙人锦旆,大门两侧站着十几位揽客的妓子。迈进正门,抬眼便见百步长廊与高台——台上舞娘翩翩,台下鼓乐声声,丝篁鼎沸,令人迷醉。
长廊两侧的雅阁尽数占满。柳安安一身男子靴衫打扮,身后跟着一位带着面具的高大护卫,没人敢小瞧他。两人最终坐在了二楼雅阁,面对一楼高台,八位舞娘的脑瓜顶尽收眼底。
坐下没一会儿,各色菜品摆满桌子,跟进来伺候的小厮立在一旁。等人都走了,小厮上前倒酒,道:“恭喜三小姐出狱,这顿奴儿请三小姐。”
这人一开口,坐在柳安安对面的昆仑澜海猛然转头看向那小厮。这才发现是个女人。
柳安安笑道:“那就多谢嬅小姐了。”
“三小姐来可是有事嘱咐奴儿?”嬅奴儿又给对面带面具的男子倒酒。
“桐婶死了。”柳安安道。
嬅奴儿露出惊讶的神色,少顷恢复平静道:“楼里的其它管事说她另谋高就去了,我也以为是这样。不想……”
“能否要来她家地址。”柳安安道。
嬅奴儿行了一礼,退出了雅阁。
昆仑澜海道:“悲天悯人。”
“他们三人皆因滕钗而死,而那滕钗是因着我出嫁,才到了那三人手里。他们是无辜的。花红柳绿孤身一人,桐婶是有家人的。”柳安安看着舞娘的金钗道。
“这么说,与你关系不大,何必躺着一趟浑水。”昆仑澜海抬眸望向那半张精致的侧脸。虽无钗环,无华服丽裳,依旧娇俏动人。
“昆仑少域主。”柳安安转头直视他,“这世间的人做事无非是愿与不愿两种。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我做这些只图心安。就好比,你救我,我自然会救你,为的是互不相欠,互不相欠便是心安。”
略带嘲讽的目光从面具的空洞里透出来,昆仑澜海见过的女子不多,但每一个留给他的印象都不如她这般深刻。他知她特别,行事莫测,偶尔放肆起来,比其男子还要嚣张许多。诡计多端,又好钱财。这样一个人,细细看来,他却不觉讨厌。
“好徒儿。”昆仑澜海端起酒盏伸过去碰了一下她的杯子,“为师很欣慰。”
“???”柳安安一脸无语到不知道说什么的样子,“我何时答应做你徒弟了。”
“自然是,”他语气意味深长,有意犹未尽的品咋之意,并且刻意顿了一下,“卫所大牢,你走火入魔,为师渡你灵气为你护法,”他摸向发髻上的吠努离,“它可以作证,你可是抱着它睡了……”
“停停停!”柳安安听他越说越过分,“我不答应。春喜楼我救你一次,柳家你救我一次,中苍狼域圈套你救我一次,你中毒我救你一次,唯独欠你渡我灵气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