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狱(五)
,您尝尝,掌厨盼着您给个评价。”秋夕跽跪在稻草上,从食盒里一样样端出来,摆在小桌上,足有八样,四荤四素,每样都很少,三两口便能吃完。
“这边四道菜,是依着小姐菜谱做的。这边四道菜是酒楼的招牌菜。这碗是您之前说的衍生的油泼面,腊汁肉……呃,我忘了……总之是肉炖烂撕成条,拌了肉汁。小姐快尝尝,我带了纸笔,您品鉴我记录。”
柳安安笑着接过筷子,先把肉汁面拌了,浓厚醇香的肉汁裹在宽面上,混着油泼面的各色调味料,闻着比早上的要香许多。
她尝了一口,细细咀嚼,满意点头:“这次对了,唯一一点,肉汁上的油撇出来,有人喜欢吃油腻的,有人不喜欢,另备一份,喜欢另加就好,这样一股脑浇在油泼面上,掩盖了油泼面原本的鲜辣。”
她每道菜都给了评价。秋夕不停地记录,停笔时额头毛出了汗。
柳安安给秋夕倒了一杯茶递过去。“药铺可都好?”
“一早来了两个买药的,都是附近的邻里。晌午来了一位孕妇,是北安门附近肉行的老板娘,成亲多年不孕,是夫人给看好的。听说夫人不在了,哭了好一会儿。对了,还来了一位很是俊朗的公子,说是欠了诊金,留下钱便走了。跟着他来的老奴,倒是把店里有的药全都买走了一份。这主仆二人甚是奇怪。怕是哪家药铺要寻咱们晦气。”
“俊公子,怪老奴。”柳安安眼前立刻蹦出两个人。她一笑了之,将一张纸翻出来递给秋夕,“给柳掌柜。”
“鹭点烟汀。”秋夕念道。“这是新酒楼的名字吗?”
“对,”柳安安道,“柳掌柜有更好的名字,明日捎来给我。”
“我喜欢这个名字。听着有雅趣,我们小姐真是才女。”秋夕笑着收好纸张,又陪柳安安聊了一会儿便离开了。
柳安安趁下午没人打扰,又画了几张兵器图谱,鞭子、长枪、刀剑各画了几张。日头西斜时,牢房里暗了下来,她一手拿着话本子,一手拎着秋夕送来的酒,坐到窗台上,对着夕照看的津津有味。
一夜无话,柳安安除了睡得不好,其它都好。
睡不好是因为一旦入睡,她便进入那个诡异的小世界。上一次还只是被横飞的石子打,这一晚上,她又是对付从路边浓雾里窜出的雾兽,又是凝结灵盾、结界,阻挡暴雨似的石子。
一宿过去,仿佛被重新拆散再组装一样,疼痛难忍,腹下一股股热气在体内横冲直撞。
酒是好东西,一大早柳安安就把自己灌了个半醉,用以麻痹身体的痛。手心里的红点时不时冒出来提醒她,该冲阶了。
柳安安选择无视它的提醒,她没办法在大白日入睡进入秘境修炼冲阶。
没事可做的她选择继续喝酒看话本子。
“柳小姐让我好找。”一道柔媚的声音从牢房过道的暗处传来。
柳安安盯着画本子上圣天老祖的画像看得入迷,她头也不抬道:“这安州城里,恐怕连个四岁孩童都知道我在安州卫所大牢里。怎会难找?怕是嬅小姐贵步难移吧。”她拎起酒壶喝掉最后一口,将壶立在窗边,拿开书,水波潋滟的杏眸朝牢房外悠悠一瞥。“公子如玉,好颜色。”
“当真是你。”嬅奴儿站在牢房外,一孔雀绿靴衫,手中摇着折扇。
“自然是我。”柳安安走到牢门前,拉开门,比手请进。
嬅奴儿在牢房里走了一圈,站到窗边往外瞧,笑道:“这牢房恐怕是四域最宽敞舒适的牢房了。不枉你来一遭。”
柳安安顶着晕乎乎脑袋走到窗边,横陈到木板床上,一只手托着脑袋,眼睛眯着,好似一只慵懒的猫儿。“的确舒坦。”
“三小姐要我来,不会只是让我参观牢房吧。”
“恭喜嬅小姐,首富之子成为座上宾,小姐的富贵指日可待。”
“原来是缺人打趣,恕不奉陪。”嬅奴儿拉开门要走。她本想自己这招会让柳安安出口留下她,不想身后没了动静。她偏头朝木板床上瞥一眼,素衣少女面颊酡红,朱唇微勾,睡容恬淡……
“喂!”嬅奴儿走回床边,拿扇子戳戳柳安安的胳膊,“你叫我来看你睡觉的不成。”
扇子戳到胳膊的同时,一只手覆上嬅奴儿手腕,指腹按住脉门。
嬅奴儿想抽回手臂,但是整个人被定在原地,动弹不得。
“你,你……”
“嘘——”柳安安闭着眼,嘘声示意她安静点。
少顷,她收回手,叹气:“看来轩文家时代子嗣稀薄是真的。”
“用你说……”嬅奴儿面色不虞,说着顿住,拧眉盯着柳安安的脸,“你到底想做什么?”
“帮你。”柳安安睁开眼,原本迷离的眸子变得清澈,她起身盘腿坐着,比手让嬅奴儿坐到草甸上,“嬅小姐很聪明,没有彩衣另辟蹊径也能博得轩文少城主欢心。你要的难道只是在轩文一两猎艳的名单上多个名字